“我知道。”
“‘月神號’是他們的船。一艘移動的堡壘。我們上去,就是兩只羊走進狼群?!?/p>
“那又怎樣?”蘇云煙反問,“我付錢給你,不是讓你告訴我狼有多危險。是讓你去殺了那只狼?!?/p>
她的邏輯簡單、粗暴,且無法反駁。
“這不是刺殺,是送死?!苯酚璧恼Z氣冷了下來,“我的團隊無法在那種環(huán)境下提供任何有效支援。通訊會被屏蔽,武器無法帶入。一旦登船,我們的命就攥在他們手里?!?/p>
“你怕了?”蘇云煙走下最后一級臺階,站到他面前。
江宸予沒有理會這個挑釁。他是一個商人,一個頂級的安保專家,情緒不在他的交易范疇內。
“恐懼是評估風險后的正常反應。”他說,“魯莽不是。月見家既然發(fā)出邀請,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他們想看的,就是我們這樣一頭撞進去?!?/p>
“那就不去?”蘇云煙的聲線繃緊了,“躲在這里,等他們用下一個陰謀來殺我父親,或者殺我?江宸予,你忘了我們的協(xié)議?我的要求是讓他們消失,不是讓我們躲起來?!?/p>
“協(xié)議的前提是,我們都活著?!?/p>
“我不在乎我能不能活!”她終于失控了,但只是一瞬,就迅速壓了下去,“我父親在醫(yī)院里,像個活死人。他用三十年的屈辱換來的平安,是個笑話?,F(xiàn)在,那個罪魁禍首邀請我們去他的宮殿里赴宴,這是羞辱,也是機會。一個能靠近他們的唯一機會!”
“這不是機會?!苯酚柚貜偷?,“是陷阱?!?/p>
“那就讓它變成機會!”
兩人對峙著,客廳里的空氣幾乎凝固。一個是絕對理性的戰(zhàn)術家,一個是背負血海深仇的復仇者。他們的目標一致,但路徑截然相反。
最終,江宸予打破了沉默。他沒有再和蘇云煙爭辯,而是拿起了通訊器。
“李默?!?/p>
“在?!闭驹谝慌缘睦钅瑧?。
“查月見隼人。所有資料,五分鐘之內要?!?/p>
“是?!?/p>
李默轉身離開,沒有一句廢話。
蘇云煙看著江宸予。她不明白,這種時候,資料有什么用。
江宸予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沉沉的夜幕。
“知己知彼?!彼f,像在自言自語,也像在對蘇云煙解釋,“如果你非要走進一個為你準備好的屠宰場,至少要先了解屠夫的習慣?!?/p>
不到五分鐘,李默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個平板。
“月見隼人,三十四歲?!H方’唯一的兒子,畢業(yè)于牛津大學,主修古典哲學。對外身份是月華商會的執(zhí)行董事,慈善家,藝術品收藏家。他傲慢、自負,極度迷戀歐洲中世紀文化,尤其推崇騎士精神?!?/p>
李默劃動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