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結(jié)束了。
江宸予的手下押著幾個人走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個穿著和服的女人,月見琉璃。她頭發(fā)散亂,臉上沾著煙灰,但那份與生俱來的高傲卻沒有絲毫折損。
“江宸予,你贏了?!彼_口,語氣平靜得可怕,“但你毀掉的,遠(yuǎn)比你得到的要多。”
江宸予沒有理會她,他只是揮了揮手,“帶下去,嚴(yán)加看管。”
“你會后悔的?!痹乱娏鹆П谎鹤邥r,回頭看了蘇云煙一眼,那一眼復(fù)雜難明,“你們所有人,都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p>
甲板上再次恢復(fù)了安靜。
江宸予重新蹲下,試圖將蘇云煙從她父親的尸體旁拉開。“云煙,結(jié)束了。我們該走了?!?/p>
“不……”蘇云煙的反應(yīng)比剛才更激烈,她死死抱著林驍,整個人縮成一團(tuán),“別碰他!你們都別碰他!”
“人死不能復(fù)生。”江宸予的語氣硬了幾分,他必須讓她清醒過來,“他最后說了什么?地下金庫?鑰匙?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蘇云煙崩潰地哭喊,“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死了!是我殺了他!是我親手殺了他!”
“那不是你的錯!”
“就是我的錯!”她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地瞪著他,“如果我沒有開槍,他就不會死!是我!是我!”
悔恨和痛苦像毒液一樣,腐蝕著她的每一寸神經(jīng)。她親手扣動的扳機(jī),那三聲槍響,成了她永世無法掙脫的夢魘。
江宸予沉默了。他無法反駁。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她說的是事實。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局。林驍用自己的命,換了女兒的生。
“把他交給我,云煙?!苯酚璧穆曇舴啪徚耍瑤е唤z懇求,“讓他體面地離開?!?/p>
蘇云煙沒有回答,只是更用力地抱緊了懷中的人。她的臉埋在林驍冰冷的頸窩,淚水無聲地滑落,浸濕了他的衣領(lǐng)。
江宸予的手下站在不遠(yuǎn)處,不敢靠近。這片小小的空間,被一種濃稠到化不開的悲傷籠罩著。
“云煙。”江宸予最后一次嘗試,“你父親用命換你活下去,不是讓你像這樣折磨自己的?!?/p>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撬動了她緊鎖的心防。
活下去。
這也是父親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她的身體不再那么僵硬。江宸予察覺到了這細(xì)微的變化,他伸出手,輕輕搭在林驍?shù)募绨蛏稀?/p>
這一次,蘇云煙沒有反抗。
她只是緩緩地,一點一點地松開自己的手臂。當(dāng)她徹底放開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身體里最后一點力氣也被抽走了。
她想去握住父親那只無力垂落的手,做最后的告別。
指尖相觸的瞬間,她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在他的手心里,有一個堅硬冰冷的物體。她下意識地用力,那個物體便落入了她的掌心。
她攤開手。
那是一枚造型古樸的黃銅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