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脫掉了西裝外套,只穿著一件白襯衫,袖子卷到了手肘,正和幾個技術(shù)員圍在宕機的主服務器前,屏幕上一片雪花,只有幾行不斷滾動的紅色錯誤代碼。
“情況怎么樣?”蘇云煙走到他身邊。
“不太好?!苯酚璧拿碱^緊鎖,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么凝重的表情,“核心的控制模塊損壞了,物理損壞,無法修復?!?/p>
“物理損壞?”蘇云煙的心沉到了谷底,“怎么會突然物理損壞?是有人蓄意破壞嗎?”
“不像。”一個年輕的技術(shù)員搖了搖頭,臉色慘白,“我們檢查了監(jiān)控和門禁記錄,沒有任何異常。更像是……設備本身的缺陷,或者是在運輸安裝過程中,受到了我們沒有察覺的損傷,現(xiàn)在才徹底爆發(fā)出來?!?/p>
“這個核心部件,國內(nèi)有備用的嗎?”蘇云煙問。
“沒有?!蓖踅▏谝慌該u了搖頭,滿臉絕望,“這是K&S公司的專利產(chǎn)品,整個亞洲都沒有備件。必須要從德國的總部重新調(diào)貨?!?/p>
“從德國調(diào)貨,走正常流程,最快需要多久?”
“報關(guān)、空運、清關(guān)……一套流程走下來,最快也要一個星期?!?/p>
一個星期!
等一個星期,黃花菜都涼了。
中控室里的氣氛,凝重得幾乎讓人窒息。所有人都束手無策,臉上寫滿了絕望。
就在這時,江宸予突然開口了。
“一個星期太久了,我們等不了?!?/p>
他走到一旁,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那個他給過蘇云煙名片的號碼。
“克勞斯,是我,宸予?!?/p>
電話那頭,似乎沒想到他會這個時間打過來,傳來克勞斯·施密特有些驚訝的聲音。
江宸予沒有寒暄,用最簡潔的德語,將這邊的情況快速說明了一遍。
“……我需要一個全新的控制模塊,在十二個小時之內(nèi),送到華夏的工廠。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他的語氣,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電話那頭的克勞斯沉默了幾秒,似乎在評估這件事的難度。
“宸予,我的朋友,你這是在要求一個奇跡?!?/p>
“那就讓它發(fā)生?!苯酚璧穆曇衾涞孟癖?。
“……Okay。”克勞斯最終還是答應了,“給我一小時,我再打給你。”
掛了電話,江宸予對王工說:“王工,馬上派人去最近的國際機場,辦理所有的接貨手續(xù),清空一條綠色通道。我要確保,貨一到,就能立刻拉回工廠?!?/p>
他又看向蘇云煙:“你,去安撫工人們的情緒,告訴他們,問題很快就會解決,讓他們隨時做好復工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