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清歡笑了笑:“你不是有嘛,咱舅媽算不算大官親戚?”
宴桂芳一聽,臉上的松弛和笑容,瞬間不見了:“歡啊,不提也罷。”
貝清歡有些同情,也有些不解:“媽,你就這么怕舅媽,我瞧著她對你也還好吧?”
宴清歡難得地對女兒大聲起來:“哎呀,我說不要提她了,不要提了!”
然后她蹣跚著回了房間。
貝清歡看著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她家舅媽許亞男,現(xiàn)在是市文化局局長,可比區(qū)衛(wèi)生局局長高級。
說起這個舅媽,她都已經(jīng)有五六年沒見了。
自家老媽,估計(jì)也就是前年外公去世的時候見過了。
但是她一提起舅媽就怕。
像是貓見了老鼠似的怕。
梅素琴上回說了一嘴——外公宴擎蒼是瞞著兒媳婦孫子給了那些昂貴老藥的,要是宴家兒媳婦孫子知道了,會來鬧。
貝清歡從不懷疑這一點(diǎn)。
要是舅媽真的來鬧,她這個膽小的老媽,可怎么好?
貝清歡嘆了口氣,吃完繼續(xù)回房畫畫賺錢了。
錢,還是要多備一點(diǎn)。
萬一真的鬧起來,可能賣了老藥的錢,得還回去。
總不能因?yàn)檫@點(diǎn)錢,和宴桂芳娘家那邊唯一的親戚斷了吧?
有點(diǎn)對不起外公的。
有了這種心理壓力,貝清歡畫畫直畫到了半夜。
等睡下以后,卻開始做奇奇怪怪的夢。
夢里有湍急的河流,沉重的背簍,泥濘的山路。
一群人在山里走著,踩下去的每一步,都是那么濕滑和艱難。
貝清歡本來在埋頭走路,等她抬頭四處看的時候,周圍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驚恐的看著四周慢慢彌漫起迷霧,一切變得不清不楚,連呼吸都開始粘呼呼像在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