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桂芳被笑得不好意思:“哎呀,夏主席我就是開個玩笑,也就是跟你熟悉,我才敢瞎說八道的,你可別說出去,這讓別人知道,那是要把我們母女給笑死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哈。”
夏顏真反而不笑了,鄭重地說:“別這么謙虛,還真被你說著了,我還真是給景代表來當介紹人了呢!”
宴桂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老半天,她忽然把目光移去看陽臺小房間。
小房間的布簾子低垂著,能看見貝清歡垂著頭的剪影。
宴桂芳這個當媽的,隔著簾子都能感覺,女兒是害羞的,期待的,但也是歡喜的。
宴桂芳反而渾身的精神出來了,湊近夏顏真:“老夏,咱們這么多年交情了,你可不能拿我們開玩笑,你是怎么想到,把景代表介紹給我們家清歡的,這合適嗎?”
人嘛,當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主宰別人命運的時候,多少都是要拿喬的。
夏顏青當然不例外。
原本按照景霄說的那條件,廠里就貝清歡一個合適。
但是現(xiàn)在人家那么開心,夏顏青就覺得自己可太重要了:
“那不是因為我跟貝廠長是多年的革命情誼嘛,貝廠長的人品,我們這些老工人都是認可的,就算他不在了,但是那時候,廠里出任何事,都是他搶在前頭拼命干活的樣子,永遠在我心中,清歡是他的孩子,我們都是愿意護著的,有機會了,那怎么都要給清歡搶過來的呀,你就說這個對象怎么樣吧?”
提到丈夫,宴桂芳冷靜了好些。
她清了清嗓子問:“這個……老夏,我有點不明白,這景代表,不是說已經有對象了嗎?怎么你又給人介紹了呢?”
“這一點呢,我得幫景代表澄清,其實是這廠里的女同志太多,總纏著景代表,都影響到人工作了,所以人家才推脫說有對象的,現(xiàn)在他相信組織,才托我們組織介紹的,要是不成,咱可不能出去說,要是成了,咱才幫著澄清?!?/p>
“原來是這樣?!毖绻鸱夹南職g喜,但還是忐忑:“那你覺得,我們這條件,能成嗎?我們這孤兒寡母的……”
“人家景代表說了,要找根紅苗正的,那你們貝家當年還捐資產捐身家呢,貝廠長一直以來都是組織積極分子,要不是你們之前跟秦家攀著親,清歡嫁大官人家都是可以的,別謙虛,咱們歡歡先跟景代表見見面,相互了解了解嘛?!?/p>
“那真是謝謝夏主席看得起我們清歡,我來問一下她,你等等啊?!?/p>
宴桂芳這時候哪里還有一點腳痛的樣子,啥也不痛了,三兩步走到女兒的小房間,壓著聲音問:“歡,你都聽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