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取出懷中的草圖比對,心跳驟然加速。
沒錯,分毫不差!
這里,正是林閑標注出的地脈第七個斷裂點!
更讓她心神俱顫的,是老屠戶接下來的話。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姑娘,我……我昨夜里夢見我娘了……”
“她老人家就蹲在這灶前,一下一下地往里吹火,嘴里還不停地念叨,‘今天也得打上,今天也得打上’……”
蘇清雪瞳孔猛縮。老屠戶的母親,三年前便因一場寒疾撒手人寰!
與此同時,北郊的亂墳崗上,一道身影在晨霧中瘋狂穿梭。
乞丐像一頭刨食的野狗,雙手并用,扒開一座又一座孤墳前的雜草。
他逐一查看著那十七戶昨夜夢中“打卡者”的墓碑,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發(fā)現(xiàn),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幾乎凝固。
所有的墳頭,所有墓碑的朝向,都不再是原本的坐北朝南。
它們……它們竟在不知不覺中,悄然偏移了方位,十七座墳?zāi)梗欢嗖簧?,正好圍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閉合圓環(huán)!
一個陣法!一個用死人墳?zāi)共枷碌年幧箨嚕?/p>
乞丐的呼吸變得粗重,他瘋了一般沖到那圓環(huán)的最中央,用指甲和碎石瘋狂地挖掘著腳下的泥土。
很快,他的指尖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
那是一塊被燒得焦黑的木牌,上面用利器歪歪斜斜地刻著四個字——輪值名單。
名單之下,是一列列亡者的姓名,以及對應(yīng)的日期。
每一個名字,都代表著一個逝去的生命,一個曾經(jīng)鮮活的靈魂。
而此刻,他們卻成了這個橫跨陰陽大局中,負責“代簽”的輪值者。
乞丐的目光死死地釘在名單上,從上往下,一個一個地掃過。
當他的視線落在第三個名字上時,整個人如遭雷擊,僵立當場。
那上面,赫然是他自己的名字!
粗食鋪內(nèi),蘇清雪默默地往灶膛里添著柴火,煮著一鍋最尋常的白粥。
米粒在滾水中翻騰,散發(fā)出淡淡的清香,可她的心卻沉如寒鐵。
粥熟了。
她盛出一碗,熱氣騰騰,然后端著它,一步一步走到鋪子門口,將碗輕輕放在了那個林閑曾經(jīng)每天坐著等飯的石墩上。
“你走后,”她對著空無一人的石墩,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低語,“我也開始打卡了。”
這句話,是說給林閑聽的,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這是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習慣,一種維系著她與過去唯一的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