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逾抬手打斷了他,聲音低沉而冰冷:“太后最擅長的就是偽裝,不讓她親眼所見,親手撕開那層偽善的面具,她不會真正相信,也不會真正死心?!?/p>
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在宮門下鑰之前進(jìn)去,身影消失在宮墻之中。
就在和離圣旨還在禮部走程序的當(dāng)口,李知安已雷厲風(fēng)行地帶著春夏和一隊精干的下人,回到了趙府。
“搬!所有小姐之前剩下的東西,一件不留!”
春夏得了李知安的命令,站在趙府院子中央對帶來的下人高聲說道。
下人們立刻行動起來,有條不紊地開始搜羅東西裝進(jìn)箱子里。
趙崔氏聞訊趕來,看到院子里忙碌的景象,如同被剜了心頭肉。
她拍著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哎喲喂!我的老天爺啊!沒天理了?。∧氵@個不孝的兒媳?。∥亿w家哪里對不起你?你要這樣絕情絕義!連點念想都不給彥之留?。∧氵@是要逼死我這老婆子啊……”
她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試圖用撒潑打滾阻止。
李知安冷冷地看著她的表演,這人不去梨園唱戲當(dāng)真是可惜了。
她走到趙崔氏面前,居高臨下,聲音平靜無波。
“趙老夫人,省省力氣吧,圣旨即刻就到,從今往后,我李知安與你們趙家,再無半分瓜葛。我不再是你的兒媳,這些東西本就是我的,我?guī)ё撸旖?jīng)地義。”
“圣……圣旨?”趙崔氏的哭聲停住,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呆愣愣地看著李知安。
她原以為李知安在春狩大放異彩,兒子或許能沾點光。
甚至她還盤算著讓兒子去哄哄李知安,重修舊好,借機(jī)攀附相府和皇恩。
卻萬萬沒想到,等來的竟是和離的圣旨!
趙彥之此時也沖了出來,身后跟著李憐音。
他看到滿院狼藉和李知安冷漠的側(cè)臉,心中涌起一股強(qiáng)烈的不甘和被輕視的怒火。
他沖上前攔住李知安:“你非要做得如此決絕嗎?我們之間難道一點情分都沒有了?”
李知安打斷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趙彥之,收起你這副假惺惺的嘴臉。你我的情分,早就徹底斷了,現(xiàn)在說這些你不覺得惡心嗎?讓開!”
“姐姐,姐姐你別這樣對彥之哥哥!”李憐音不知何時也跑了過來,捂著肚子。
說話時她臉色“蒼白”,聲音虛弱,一副風(fēng)一吹就要倒的樣子。
“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彥之哥哥他……?。∥业亩亲印猛础?/p>
她說著就往趙彥之身上倒去,試圖轉(zhuǎn)移在場人的注意力。
這趙家上上下下本就該是她的,李知安休想一回來就把這一切都搶走。
趙彥之果然立刻緊張地扶住她:“憐音,憐音你怎么了?別嚇我!”
李知安看著眼前這對男女,只看了一眼就挪開了,她可不想沒胃口。
她懶得再看一眼,趁著趙彥之的注意力被李憐音吸引,對春夏使了個眼色。
主仆二人帶著最后一箱物品,在趙家人混亂的哭嚎和做戲中,徹徹底底離開了這座禁錮了她許久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