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清剿持續(xù)半年。
牽連之廣,震驚朝野。
最后在縣令家地窖找到本名冊,上面記錄著朝中多位大臣的名字。
陸丞密奏皇帝,皇帝看后,竟將名冊投入火盆。
“陛下!”陸丞想說什么,卻是欲言又止。
皇帝苦笑:“全抓了,誰來做官?太傅,水至清則無魚。”
陸丞怔在原地。他忽然理解了楊文當年的絕望。
那晚,他獨自站在黃河邊。
渾濁的河水咆哮著,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
“國公?!鄙砗髠鱽砺曇?。
是那個曾經(jīng)激進的少年學子,現(xiàn)在已是河防學堂助教。
“學生想了很久?!?/p>
少年道,“清與濁,或許不是非黑即白,就像這黃河水,雖濁,卻能滋養(yǎng)萬物?!?/p>
陸丞望著滔滔河水。
忽然笑了:“你說得對,我們要做的不是使水變清,而是學會與濁共處。”
次日,他奏請改革河防制度,讓沿岸百姓參與堤壩維護,按成效分紅利。
“讓他們成為堤壩的主人,自然就會守護?!?/p>
新政推行,成效顯著,三年無大決。
但陸丞知道,黃河永遠不會真正平靜。
就像這世間,永遠清濁交織。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在這濁世中,做個執(zhí)著的清流,哪怕只能清澈一方水土,也好過隨波逐流。
月光下,黃河水泛著銀光。陸丞想起那個少年的詩:“寧為清流死,不做濁世官?!?/p>
如今他明白了,清流不是去死。
而是活著,努力地活著,讓這濁世多一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