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泰明向前踉蹌幾步,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穿透胸膛的刀尖,又緩緩抬頭,怨毒地瞪了陸丞和段思平一眼,轟然倒地,氣絕身亡。
首領(lǐng)斃命,剩余的叛軍頓時失去了斗志,紛紛棄械投降。
殿內(nèi)的廝殺聲漸漸平息,只剩下濃重的血腥味和傷者的呻吟。
段思平抱著受驚哭泣的兒子,看著滿地狼藉和倒在血泊中的高泰明,臉色復(fù)雜,有后怕,有憤怒也有解脫。
他抬起頭,目光落在收起刀、微微喘息的陸丞身上。
“陸卿。”段思平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疲憊,“朕錯怪你了?!?/p>
陸丞躬身一禮:“陛下明察秋毫使沉冤得雪,外臣感激不盡?!?/p>
段思平搖搖頭,臉上露出痛楚之色:“是朕糊涂被奸佞蒙蔽,險些害了皇兒,也險些鑄成大錯。”
他頓了頓,看著陸丞,“皇后她留下的證據(jù),可否讓朕一觀?!?/p>
陸丞將那份染血的醫(yī)案和血書原件呈上。
段思平看著那熟悉的字跡,手指顫抖,眼眶瞬間紅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悲慟,對陸丞道:“陸卿,你救駕有功,為皇后洗刷冤屈,更保全了朕的皇兒。
此恩我大理段氏,永世不忘?!?/p>
“陛下言重了,此乃外臣分內(nèi)之事?!?/p>
段思平點點頭,神色逐漸恢復(fù)了一國之君的威嚴。
“傳朕旨意,宰相高泰明勾結(jié)吐蕃,謀害國母意圖弒君篡位,罪大惡極,雖死亦難贖其罪。
抄沒家產(chǎn)其黨羽,一律嚴懲不貸。
烏蒙等從犯即刻捉拿歸案。”
“遵旨?!?/p>
段思平又看向陸丞,語氣緩和:“陸卿,你受委屈了。
使團護衛(wèi)為救你,傷亡慘重朕心甚愧。
朕會厚葬犧牲將士重賞生還者。
你的清白,朕會即刻昭告天下,并修國書向大周皇帝闡明一切?!?/p>
“謝陛下?!标懾┰俅喂怼K?,這場風(fēng)波終于過去了。
皇后的仇報了,自己的冤屈洗清了,但他總覺得這件事還沒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