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等人立馬率兵,與其對峙。
巡防營的校場積著半尺厚的雪,北風卷著雪沫子打在臉上,像刀子割一樣疼。
鬼王七踩著積雪上前,黑色狐皮襖的領口露出一圈油光發(fā)亮的貂毛,腰間玄鐵帶上掛著的鬼王刀隨著步伐“哐當”作響——刀鞘上那尊銅鑄鬼王咧嘴笑著,眼窩深陷處積著陳年血垢,在雪光下透著說不出的猙獰。
他右眼的銅圈假眼轉(zhuǎn)了轉(zhuǎn),掃過陳平安身后帶傷的弟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陳巡檢司,別撐著了。如今益州城就是塊沒人管的肥肉,你帶著這群殘兵敗將,還想擋老子的路?”
“七爺說得對!”
身后一個滿臉橫肉的山賊扛著鬼頭刀上前,刀背上還沾著百姓的血,“識相的就歸順,不然今天讓你們一個個都死無全尸!”
陳平安沒應聲,只是緩緩抽出腰間佩刀。
這把刀是他從吐蕃百夫長手里奪來的,刀身狹長如柳葉,刀刃經(jīng)千次打磨,泛著冷冽的青光。
他左手拇指抵住刀鐔,手腕輕輕一轉(zhuǎn),刀身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雪地里的冰碴被刀風卷起,又“簌簌”落在地上——這是他前世在特種部隊練過的“藏鋒式”,看似隨意,實則每一個動作都藏著殺招,沒有半分多余。
“敬酒不吃吃罰酒!”
鬼王七臉色一沉,猛地握住鬼王刀刀柄,手腕發(fā)力,“鏘”的一聲,厚重的刀身出鞘,刀刃上還凝著暗紅色的血痂,映得他臉上的刀疤愈發(fā)猙獰,“弟兄們,給我上!剁了他們,益州城的銀子女人都是咱們的!”
山賊們瞬間紅了眼,舉著刀槍朝陳平安等人撲來。
最前面兩個山賊挺著長矛,矛尖直指陳平安心口,腳步踉蹌卻狠辣——這兩人是黑風寨出了名的“催命雙煞”,??客狄u百姓取樂。
陳平安不退反進,身體突然向左側(cè)擰轉(zhuǎn),如同風中勁草,避開兩根長矛的同時,佩刀貼著矛桿滑過,“唰”的一聲輕響,刀光如流星,兩個山賊的手腕瞬間被齊腕斬斷。
“?。 ?/p>
慘叫聲剛出口,陳平安已欺身到左側(cè)山賊身前,佩刀反手一挑,刀背重重砸在對方咽喉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山賊的脖子瞬間被砸斷,腦袋歪向一邊,眼睛還圓睜著,滿是難以置信。
右側(cè)山賊捂著斷腕倒地,還沒來得及爬起,陳平安的佩刀已刺入他的心口,刀刃旋轉(zhuǎn)半圈,攪碎了對方的心臟,山賊的身體抽搐兩下,便沒了動靜。
這一連串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周黑虎、陸青蛇等人看得瞳孔驟縮——他們打了半輩子架,從未見過這般利落的殺人手法,沒有花哨招式,每一刀都精準鎖死要害,仿佛對方的生死早被算準。
“殺!”
王鐵林的怒吼聲打破了短暫的寂靜。
他握著開山斧,斧刃上還沾著之前廝殺的血,朝著山賊群里沖去。
一個山賊舉著大刀朝他劈來,王鐵林不閃不避,左手抓住對方手腕,右手斧頭順勢劈下,“噗嗤”一聲,山賊的胳膊被砍飛,鮮血噴了王鐵林一臉。
他抹都不抹,又抓住另一個山賊的衣領,將人舉過頭頂,重重砸在雪地里,不等對方掙扎,斧頭已劈碎了對方的天靈蓋。
“拼命十三郎!是拼命十三郎!”
有山賊認出了王鐵林,嚇得連連后退。
可更多山賊被銀子沖昏了頭,舉著兵器繼續(xù)往前涌,校場上頓時刀光劍影,兵器碰撞的“鏗鏘”聲、慘叫聲、雪粒飛濺聲混在一起,成了最慘烈的戰(zhàn)歌。
陳平安沒有陷入混戰(zhàn),他踩著前世練過的“迷蹤步”,在山賊群中游走。
這步法看似雜亂,實則每一步都踩在對方破綻處,一個持盾山賊舉著木盾沖來,盾面還釘著鐵釘,陳平安側(cè)身避開盾擊,佩刀順著盾縫刺入,刀刃向上一挑,直接劃開了山賊的脖頸,鮮血噴濺在盾面上,順著鐵釘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