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這位面首之前也是一名良家少男,后來不知怎么的被公主看上了,打包帶回了行宮,每晚都要叫五六次水,如今已經(jīng)虛到面無人色,這才用頭巾把自己包起來,免得被別人看了笑話去?!?/p>
“要我說啊,男人不中用可不行。大漠公主身份尊貴,樣貌也美,能服侍她簡直就是八輩子都想不來的好事兒,咋還有成天擋著臉,生怕露怯的道理呢?”
“不過說到男人那玩意兒……”
老板從攤子下面拿出一袋藥粉,神神秘秘地往蘇禹手里一塞,比劃了個五字,小聲道:“客人,我看你天庭飽滿,五官俊朗,是個高官厚祿的命,往后必然……”
蘇禹一聽,頭都大了:“停停停!”
他把手里的藥粉舉起來,皺眉問道:“你給我的這是什么?面粉?糖粉?我用不上這東西。”
老板“嘖”了一聲,顯然沒見過這樣不識貨的客人,于是把蘇禹的手腕一抓,將人又拉近了些,才低聲道:“你這就眼拙了不是?我才說什么來著?”
“男人不中用可不行。女人家好哄,無非就是買衣裳買胭脂,再就是床上那點兒子事。”
“我這藥可是從大漠圣女那兒得來的皇室藥方,保你吃了硬如鐵壯似鋼,把家里的妻子伺候舒服了,往后才好從她那兒拿錢出去喝酒快活不是?”
“我是良心商家,鎮(zhèn)上的男人吃了藥都說好,回去舀一勺兌在冷水里喝,當(dāng)然了天氣太冷你兌熱水也可以……大約一刻鐘不到就能起效果,只要五兩銀子,怎么樣,心動嗎?客人給錢吧?”
他伸出一個巴掌,懟在蘇禹的面前,笑嘻嘻地等他付錢。
蘇禹活了快二十年,沒有相好沒有娶親,成天忙于私塾學(xué)業(yè)和公務(wù),根本就沒聽明白老板說的是什么東西。
他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就沒必要再在這小攤上多浪費(fèi)時間,于是把那袋藥粉給扔了回去,開口道:“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不要這東西?!?/p>
說完,他從腰間取下一塊軍令牌,展示給老板看,沉下聲音道:“我是朝廷命官,奉天子之詔前來南巡,順便捉拿朝廷罪犯。”
“今日之事,還請你莫要與他人知會,以免驚擾了罪犯的行蹤?!?/p>
老板往前探出身子,仔細(xì)打量了一下那塊軍令牌,等到看清楚上面的字和軍令圖案以后,立刻嚇得倒退兩步,連忙拿起藥粉,把它匆忙收進(jìn)了攤位里。
天吶,他剛才都做了什么?
居然敢對著京城來的官老爺售賣補(bǔ)腎壯陽藥?真是嫌命硬活太長了!
要是冒犯了面前這位老爺,讓衙門派人來捉拿歸案,以“私通淫物”的罪名入獄,自己就得在牢里苦待三年了!
想到這里,老板立刻跪到了地上,連聲應(yīng)道:“當(dāng)然,當(dāng)然!大人您說什么就是什么,草民絕對不會往外泄露任何一個字!”
蘇禹見面前人渾身都嚇得開始發(fā)抖,一時有些不理解,卻也沒再多說什么,只以為是老板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原因,于是道:“快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我這次是私服巡邏,你不必向我行如此大禮?!?/p>
他收好軍令牌,把老板扶了起來,道:“做好你的生意,這幾天幫忙留意一下,看看周圍有沒有形跡可疑的人,可以去驛站上報,提供線索有賞?!?/p>
老板靠在蘇禹的身上,只覺得腿軟站不穩(wěn),但還是氣若游絲地問道:“賞多少?”
蘇禹:“……三十兩黃金?!?/p>
眼見著遠(yuǎn)處那面首已經(jīng)買完東西,抱著油紙袋往鎮(zhèn)外的方向走去,蘇禹也不再和老板過多糾纏,起身便追了過去。
聽老板剛才這些話的意思,這位面首似乎是剛來到鎮(zhèn)上不久,還沒能與周圍的百姓們打好關(guān)系,不知姓名不知樣貌,也許正是先太子秦瑞楚本人。
只是先太子怎么會和大漠公主在一起?
還沒等他想明白這個問題,就看見遠(yuǎn)處那道身影已經(jīng)繞進(jìn)了旁邊的巷子里,只留下狐毛斗篷的一角,在空中俏皮地翻飛幾下,就隨著主人的動作一同消失在了拐角處。
蘇禹沒有多想,握緊了懷里的匕首,快步往巷子口趕去。
鎮(zhèn)上人不多,此時正值午后,大多數(shù)百姓已經(jīng)吃完飯回家休息了,所以巷子里各戶家門禁閉,站在外面往里望去,但見一條彎彎繞繞的路通向遠(yuǎn)方,似乎沒有盡頭。
蘇禹用手扶著身邊的墻,摸到了一手磚渣,心里有些猶豫,到底是回去叫人,還是自己往里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