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她伸手摸了摸長孫玉蘋的臉,“你值得這世間最好的東西,無論是首飾,還是男子?!?/p>
“娘打聽過了,如今城里城外都在傳瑜妃的流言,宮里卻一直沒有采取行動,想來是陛下已經(jīng)厭棄那位娘娘了?!?/p>
聽了這話,長孫玉蘋高傲地抬起下巴,哼笑一聲道:“本來就是個奴籍出身的女子,若不是陛下身邊沒有多少嬪妃,而她又碰巧生了張狐媚子臉,否則哪里輪得到這樣低賤的貨色承寵?”
“娘,我和她不一樣。我苦學(xué)了這么多年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我肯定能夠牢牢地抓住陛下的心,到那時咱們家就是皇親國戚,往后看誰還敢看輕您!”
說完,她望向長孫夫人的目光里帶上了些許心疼。
前些日子正處在年關(guān)之時,京中許多世家都舉辦了宴會,請各位夫人小姐們登門拜訪。
然而由于長孫家沒有官職,未能參加宮中的宴會,許多夫人們就拿這件事出來取樂,當(dāng)著大伙兒的面,明里暗里把長孫夫人給嘲笑了好幾次。
長孫玉蘋氣得渾身直發(fā)抖,想要沖上去和這些黃臉婆爭論,卻被自己的母親給攔了下來。
她一低頭,就發(fā)現(xiàn)長孫夫人的臉上并沒有任何羞赧與怒意,而是平和地說道:“玉兒,不用管她們?!?/p>
“不必圖一時口舌之快,而降了自己的身價。你往后是要進(jìn)宮做娘娘的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娘就等著你當(dāng)上寵妃,再狠狠地打這些人的臉?!?/p>
長孫玉蘋從小就知道自己往后是皇帝的女人,為此她刻苦學(xué)習(xí),獲得了所有先生的稱贊,卻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努力。
畢竟先帝宮中還有婢女出身的妃子呢,自己在身份上就已經(jīng)高出了一大截,又何必學(xué)些專門取悅男人的東西?
然而經(jīng)過這次宴會以后,長孫玉蘋第一次見識到了自己母親的艱難處境,她暗自記下了在場所有人的模樣和姓名,在心里發(fā)誓,往后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再看輕自己的娘。
她要讓母親出人頭地,要讓所有人都必須看自己的臉色過活!
看出了玉兒眼里的狠勁和野心,長孫夫人忍不住將她抱在了懷里,輕聲道:“我的兒,娘已經(jīng)盡自己所能為你鋪好了路。”
“這次春日宴,記得和丞相家小姐打好關(guān)系,讓她進(jìn)宮面圣的時候多為你美言幾句,提前留下好印象,才能在殿選的時候成功入圍?!?/p>
長孫玉蘋聞著母親身上令人心安的香氣,問道:“但是女兒聽聞花小姐與瑜妃的關(guān)系甚好,如果讓她們二人得知女兒要進(jìn)宮選秀,會不會暗中使絆子?”
聽了這話,長孫夫人忍俊不禁道:“傻孩子,她丞相家小姐又不進(jìn)宮,無冤無仇的使什么絆子?”
她幫女兒把碎發(fā)捋到耳后:“丞相府手握京城這么多商鋪,與咱們家是多年合作的關(guān)系,只是在皇帝面前美言幾句而已,它家肯定會幫這個忙的。”
長孫玉蘋放下心來,讓自己的婢女收下頭面,笑道:“娘,女兒明白了?!?/p>
“是不是到了用午膳的時間?您先去正廳吧,女兒還有兩首琴曲,練完了就過來。”
長孫夫人勾了勾她的下巴,夸道:“好姑娘。娘讓人做了你最喜歡的櫻桃肉,記得快些過來,莫要讓菜涼了?!?/p>
目送母親離去的背影,長孫玉蘋坐回了矮席處,將古琴抬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膝蓋上。
婢女輕聲道:“小姐,那咱們還要讓人繼續(xù)散布流言嗎?”
女子背著光線,面容隱匿在陰影里,讓人看不真切。
“當(dāng)然了,為什么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