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姬云和揚長而去。
只留下幾人面面相覷。
“父王,云和一定是被洗腦了。”姬雪顏還想告狀,卻對上了姬南牧厭惡的眼神,嚇得一哆嗦。
私自藏解藥的事,這輩子是過不去了。
姬南牧捂著心口久久回不過神來,忽然坐在椅子上又笑了,臉上沒有怨恨,反而多了幾分怪異的欣賞。
“父王?”姬虞南和姬雪顏忐忑。
姬南牧笑過之后才說:“不愧是我親手養(yǎng)大的孩子,一樣的足智多謀,絲毫不遜色朝曦,不,有過之而無不及,不聲不響的奪了權(quán),我竟還被蒙在鼓里?!?/p>
一聽這話,姬虞南的臉色變得慘白,充滿了不甘心:“父王果然是偏心,若我能上位,未必會比姬郢遜色,我才是從小那個不被重視的?!?/p>
看著姬虞南臉上的不甘和怨恨,姬南牧對姬郢上位的事也沒那么生氣了,身子慢慢前傾,一只手搭在了膝蓋上:“他征戰(zhàn)八年,是我親自退位,他不動神色化解危機,步步為營到今日,受盡民心和軍心,更從未傷害過我,若無他,北梁必惡戰(zhàn),我到死也離不開京城,更坐不上皇位。”
這一局,姬南牧心甘情愿地認(rèn)輸了。
甚至還有一種,有子如此,已是欣慰的自豪感。
“父王……”
“你只想著奪權(quán)吃醋,連敵人是誰都分不清?!奔夏聊樕系谋梢暮敛徽谘?,對姬虞南失望透頂。
姬虞南羞愧難當(dāng),卻仍是不甘心:“若我從小就在父王身邊長大,自然也不會差?!?/p>
這話姬南牧懶得反駁,有些事已經(jīng)根深蒂固了,只是姬虞南自己不愿意承認(rèn)比姬郢差而已。
“父王,帝王命若是我,您可會像扶持姬郢那樣扶持我?”姬虞南不死心地繼續(xù)追問。
姬南牧嗤笑。
一開始收養(yǎng)姬郢確實是因為帝王命,十幾年前姬承庭單槍匹馬去了一趟東原,兩人定下了君子之約,也是以為姬南牧對姬郢的帝王命深信不疑,才一口答應(yīng)。
他一直以為姬郢會做北梁皇帝。
事情越來越偏離,他有過信念覺得帝王命是騙人的,直到今日,他才確定姬郢一定比他預(yù)計的還要早知道了身份,一直隱忍不戳破。
帝王命三個字對姬郢來說是個負(fù)擔(dān),是累贅,甩都甩不掉。
一個人用了八年時間攻下了大慶,就連城池都攻破了,大慶皇帝俯首稱臣,姬郢卻鳴鼓收兵,一路返回北梁。
他有些過不解。
現(xiàn)在明白了,帝王命三個字用另一種方式應(yīng)驗了,沒有傷害北梁一草一木,也沒有兵戎相見。
姬南牧看向了姬虞南:“你早知帝王命,怕是全天下都知道了,說不定,我還要跟著你背負(fù)謀逆罪名!”
哪里還有機會坐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