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聽聞后心尖兒都跟著顫了兩下,方老夫人又說:“皇上怪罪是一回事,未必就要了性命做抵,沁春死了,這筆賬無論如何也是怪不到方家的,若沒死,還頂著方家少夫人的頭銜,方家自然是要庇佑三分,畢竟,她還有個姐兒,骨子里流淌著方家的血液。”
“老夫人說笑了,沁春生死都是方家孫媳?!绷蛉思m正道。
方老夫人哭笑不得:“可禁衛(wèi)軍在方家什么都沒有搜查出來,柳夫人能確定在柳家也一樣什么都搜不出來,還是說,皇上一怒之下抓了什么人,送去慎刑司,能扛得住刑罰不承認?”
這話堵得柳夫人啞口無言,柳沁春活著認罪,就牽扯上方家,有方家撐著,最差也不會差到哪。
可死了,柳家定要被問責。
柳沁春就是那個承擔事的人,死不得。
這話也是說給隔壁屏風那邊柳沁春聽的,是生是死,全都掌握在她自己手上。
方老夫人說完也不再理會,猶如老僧入定般坐在了椅子上,面上全無半點焦灼。
“母親!”柳沁春凄厲慘叫,被下半身的痛扯得痛不欲生。
柳夫人深吸口氣,拔下鬢間一支金釵,扭動開關倒出幾粒黑色小藥丸,見狀,方老夫人臉色微變:“來人!”
一聲令下兩個婆子撲上前按住了柳夫人,其中一個奪下柳夫人手中藥丸,柳夫人掙扎:“這是作甚?快放開我!”
婆子奪過藥丸遞給了方老夫人。
“快,快送入皇宮!”方老夫人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剛才的淡然處之都是裝的。
柳夫人后知后覺,劇烈掙扎:“你騙我!”
方老夫人拄著拐杖起身,留下一粒遞給了丫鬟:“送去給少夫人?!?/p>
莫約半個時辰后
柳沁春下半身的血止住了,艱難誕下一個沒了呼吸的孩子,被產(chǎn)婆給抱走了。
全程方逸都是看在眼里的,他疑惑看向了柳沁春:“為何要這么做?”
他想過無數(shù)個理由,看著柳沁春為了生孩子拼死掙扎,臉色煞白,又有些心軟,不要斷地告訴自己,這一定是假的。
枕邊人怎么會害了皇后呢?
柳沁春剛剛生產(chǎn)完整個人虛透了,心虛的別開眼根本不敢去看方逸,眼淚流個不停,緊咬著唇道:“夫君,我是有苦衷的?!?/p>
方逸聞言眼皮青筋暴跳,赤紅了眸子。
彼時皇宮也傳來消息。
解藥已經(jīng)解了皇后體內(nèi)的殘余毒,連帶著方夫人體內(nèi)的毒也一并解開了,扶月親自來傳話:“娘娘說,要留少夫人的性命,有些事她要親自過問。”
方逸看見扶月,只覺得臉色火辣辣越發(fā)羞愧。
“皇后娘娘還好么?”他沙啞著嗓子問。
扶月瞥了眼榻上濕漉漉柳沁春,淡淡道:“少夫人也剛剛嘗試了一回痛失愛子,滋味如何,少夫人應能體會。”
說罷,扶月?lián)P長而去。
柳沁春伸手想要去抓方逸,慘白的臉色哽咽道:“夫君,是我錯了,我會給皇后賠罪,哪怕是她要了我的命,以命抵命,我也愿意!”
夫妻三年,方逸自認為貼體入微,沒有半點對不起柳沁春,整個方家也是對她愛護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