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信賴的,最引以為傲的,最崇拜的父親,竟然,將自己當作了一顆死期,一個肉靶子。
可笑,方才自己還想讓人去跟父親報信,希望他能夠派人營救自己。
他若是知道今日事情敗露,肯定第一個殺的便是自己。
崔氏女子命賤,她現(xiàn)在終于能夠體會了。
“不管怎樣,出現(xiàn)誤診便是失職?!被实劭粗@些太醫(yī),將他們的官職全部罷免了,“既然無用,便歸隱吧?!?/p>
被貶謫的不乏有些年紀大,經(jīng)驗豐富的老太醫(yī)。
見自己的小命總算是保下來,都紛紛磕頭謝恩,離開大殿時,朝著秦墨安投去感激的眼神。
雖然晚年名節(jié)不保,可是總好過丟了老命。
自己家中還有兒孫,老伴,若自己無辜喪命,只怕是會讓他們肝腸寸斷。
太醫(yī)們垂著頭走后,皇帝面色扭曲地看著崔疏影,“來人,將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拖到午門外,斬立決!”
侍衛(wèi)們應(yīng)聲魚貫而入,捉住崔疏影。
“放開,我自己會走!”
崔疏影掙開侍衛(wèi)的手,朝著皇帝拜了拜,“陛下,你我夫妻恩情已盡。我只恨自己太蠢,這輩子相信了兩個最不該相信的男人。
可是,當年南靖國奸細混入南靖國時辰中,混入男的軍中,你當真不知情?”
此問一出,大殿上的所有人都看向皇帝。
秦墨安雙手握成拳,目光在皇帝與崔疏影之間,來回掃視。
“大膽賤婢!死到臨頭了,還在這里挑撥!”皇帝先是被問得一愣,緊接著額上的青筋爆出,不等侍衛(wèi)將崔疏影拖走,直接持劍朝著崔疏影砍來。
崔疏影沒有躲避,而是一臉怪笑地看著秦墨安,“太子,你看,你的父親惱羞成怒了呢!這些年,他的深情,都只是裝裝樣子的呢!”
“賤婢!毒婦!”
皇帝一劍刺穿崔疏影的身體,“你休要在這里蠱惑人心!”
崔疏影聽到一聲刀劍入體的聲音后,胸口傳來劇痛。
她嘴里不斷吐著鮮血,倒在地上卻依舊定定地看著秦墨安,“太子,其實一開始,你就錯了。七年前,皇帝若不想在林中久留,他大可以回來。
所謂的白鹿什么的,都不過時是他不想接待南境國使臣的借口。你當真以為,我能夠憑借一個畜生,讓皇帝改變了心意?你錯了,我不過是順勢而為,一舉一動都,都符合了他當時的心意罷,罷了……”
崔疏影忍者一口氣,快速地說完,在皇帝抹她脖子時,說說積攢在自己心中的話語。
既然她不得好死,那么這些活著的人,也休要想有安生日子過。
那么聰明的太子,她相信他一點會不負眾望的。
秦墨安看著皇帝手中血淋淋的劍,走到他跟前,“父皇,崔疏影剛才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