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根部纖維劃過指尖,帶來絲絲刺痛。
她用手指掐掉芽根小心地挖起一點糊糊,抹進懷中嬰兒的嘴里。
孩子皺著眉頭,小嘴象征性地抿了抿,隨即撇過頭,哇地一聲吐了出來,污濁的糊糊順著嘴角流下來,糊了瑪麗一手。
瑪麗顧不上擦,連忙拿起水壺,就著壺嘴,一點點往孩子嘴里喂水,希望能沖淡口中的苦澀。
“咽下去……乖,咽下去……”她輕聲哄著,語氣近乎哀求,“吃一點,活下來……求你了……”
眼淚無聲地滑落下來,滴在孩子的臉頰上,和著嘔吐物,顯得狼狽而絕望。
傍晚時分,老歐科醒了過來,掙扎著要到洞外去?,旣愔浪且O(shè)置陷阱,也沒阻攔,只是默默地幫他整理好獸骨和銹鐵釘。
老歐科拄著鋤頭,一瘸一拐地走到洞口,在附近的林子里轉(zhuǎn)悠了一圈,選了幾處背風的角落,用簡陋的工具挖了幾個淺坑,將獸骨和鐵釘巧妙地布置在其中,做成簡易的捕鼠夾。
夜色漸深,山風呼嘯,洞外傳來各種不知名的野獸嚎叫聲,令人心悸。
深夜,老歐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洞穴,手里提著一只灰色的、毛茸茸的東西。
走近了瑪麗才看清,那是一只鼩鼱,體型不大,但嘴邊卻長著一排令人毛骨悚然的、類似人類的牙齒,在微弱的火光下泛著森白的光澤。
“抓到一只?!崩蠚W科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牙齒挺怪的……”
他用匕首簡單處理了一下鼩鼱,架在火上烤熟。
油脂滴落在火堆里,發(fā)出滋滋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味,但對于饑餓已久的兩人來說,這味道卻如同美味佳肴。
老歐科撕下鼩鼱身上最嫩的一塊腿肉,遞給瑪麗,自己則默默地啃著烤得焦黑的頭骨,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像你當年獵的熊肉?!爆旣悢D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想要緩和一下洞穴里壓抑的氣氛。
“那可真是謝天謝地了。”老歐科吐出一截細小的趾骨,皺著眉頭,似乎不太滿意今天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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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合吃吧。吃完早點睡,明天……明天我們還是得回村子?!?/p>
語氣中帶著一絲沉重,也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期盼。
又是一天清晨,第一縷微弱的晨光透過洞口,落在瑪麗滿是傷痕的臉上,刺痛感再次傳來。
她撩起破爛的裙擺,低頭看去,那天逃跑時被植物劃傷的傷口有些潰爛,流出的膿水些許浸透包扎的布條,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異味味。
瑪麗咬著牙,將僅剩的一點粗鹽,小心翼翼地撒在潰爛的傷口上,粗糲的鹽粒摩擦著血肉,帶來一陣鉆心的疼痛,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身體微微顫抖。
簡單消毒后,她又撕下一截更破舊的裙擺,重新包扎好傷口,將剩下的小半包鹽,貼身藏好,這是他們最后的“藥物”了,必須省著點用。
老歐科也醒了,正默默地清點著他們所剩無幾的“物資”:半壺散發(fā)著腥味的渾濁水,三只昨天半夜抓到的昆蟲的尸干,可以食用,還有那把老鋤頭,加起來,也看不到什么希望。
“出去了……外面什么情況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可就難說了。”老歐科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悲觀。
“不回去也是死路一條?!爆旣惓聊?,語氣卻出乎意料地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