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里爾接過報告,目光掃過那些描述焦化獸自燃的文字,臉上卻沒有絲毫輕松的表情。自燃,無形之火……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裂隙之歌中的片段,那些模糊而晦澀的預(yù)言詩句仿佛在他耳邊回響,天空裂縫出現(xiàn)時的少量黑雨,還有這在獸潮中出現(xiàn)的焦化腐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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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自燃,真的是勝利的曙光嗎?還是…某種更可怕災(zāi)難降臨前的征兆?佩里爾感到一陣發(fā)自靈魂深處的寒意。這不像是凈化,更像是一種獻祭,一種為某個更恐怖存在鋪平道路的儀式,計劃真的都在圣都的掌控中嗎?他不敢再想下去。
城墻上。
艾丹剛剛處理完又一起發(fā)生在安置區(qū)邊緣的沖突,身心俱疲。他站在指揮所外的平臺上,雖然報告顯示城墻正面的壓力在持續(xù)減小,獸潮的沖擊烈度也在下降,但這并未帶來任何安心的感覺,反而像是一種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令人窒息。
“大人!”一名負責(zé)了望的哨兵突然從最高的塔樓急匆匆地跑了下來,臉上帶著困惑和一絲難以掩飾的不安,“大人,您最好親自去看看…,邊境寒山山脈的方向…有些不對勁?!?/p>
艾丹心中一緊,立刻跟著哨兵快步登上了望塔。今夜的月色并不明朗,遠方的山脈在夜幕下只是一片模糊的剪影。他接過哨兵遞來的那具望遠鏡,對準了哨兵所指的、與之前地底震動感覺來源一致的方向。
視野在鏡筒中聚焦、清晰。遠方的山巒輪廓依舊,但在山脈前方、延伸向領(lǐng)主城方向的那片廣闊的、本應(yīng)是平坦或丘陵的地帶,此刻卻呈現(xiàn)出一種極其怪異的景象。
那片大地……似乎在非常緩慢地“呼吸”。
沒有劇烈的隆起,沒有駭人的裂谷,但透過望遠鏡,艾丹能隱約看到,遠方的地平線似乎在以一種極其緩慢、卻又肉眼可見的幅度,進行著一種持續(xù)不斷的、微小的起伏。
這起伏的范圍極大,覆蓋了視野所及的遙遠區(qū)域,像是一塊被鋪在大地上的、無邊無際的厚重地毯,正被某種來自下方的、難以言喻的力量,極其緩慢地向上頂動,然后又緩緩沉降。
伴隨著這種詭異的起伏,隱約有淡淡的塵土被揚起,在夜色中形成一層幾乎難以察覺的薄翳。
“看到了嗎,大人?”旁邊的哨兵聲音有些發(fā)顫,“從傍晚開始就有點跡象了,現(xiàn)在越來越明顯……那片地……好像在……在往我們這邊‘蠕動’過來?”
“蠕動”這個詞用得或許不準確,但艾丹明白哨兵的意思。這種緩慢而持續(xù)的地面起伏,雖然幅度不大,但其整體的趨勢,無疑是在極其緩慢地、卻又堅定不移地,朝著奧菲斯領(lǐng)主城的方向推進!
艾丹握著望遠鏡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他想起了最近幾天越來越頻繁清晰的地面震動,之前的獸潮,兇猛、殘暴,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敵人。而眼前的這一切,這來自大地深處、無聲無息、緩慢逼近的怪異現(xiàn)象,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這是一種全新的、未知的、令人脊背發(fā)涼的威脅。
圣裁光幕,這道由神圣能量構(gòu)筑的屏障,能擋住嗜血的變異獸,能分解焦化的怪物…但是,面對這種源自大地內(nèi)部、改變著地貌本身的、緩慢卻又不可阻擋的力量,它還能起到作用嗎?
沒有人知道答案。凜冽的夜風(fēng)吹過城頭,卷起艾丹的斗篷,也吹散了他最后一絲僥幸。他仿佛能聽到,在那遙遠的地平線下,有什么無比龐大、古老的東西,正在從沉睡中蘇醒,而這座被光幕籠罩的孤城,恰好擋在了它緩慢前行的路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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