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鼻貚樀幕卮鸩涣羟槊妫俺绦蛏?,唐玉芙是合法持有人,江氏是善意第三方。除非我們能從源頭上推翻唐玉芙的繼承權(quán)。否則,這樁交易無法撼動?!?/p>
“源頭?”
“證明你外公的遺囑被人動過手腳。或者,證明信托管理人在執(zhí)行時存在瀆職行為?!鼻貚樀纳眢w微微前傾,“要做到這一點,我們需要一個證人。一個了解最初遺囑內(nèi)容,并且深得你外公信任的人?!?/p>
“誰?”
“時家的老管家,福伯?!鼻貚樥f出了那個名字,“他是遺囑的見證人之一。但三年前,蘇家對外宣稱他拿了一大筆錢回鄉(xiāng)養(yǎng)老,從此再無音訊。”
蘇-云煙攥住了手。
福伯。
她當(dāng)然記得。那是看著她和母親長大的老人,忠心耿耿。他絕不可能背叛時家。
“他失蹤了。”
“或者說,被藏起來了?!鼻貚樠a充道,“唐玉芙很清楚,福伯是唯一的活證人。只要他站出來,指證王培律師和信托經(jīng)理,當(dāng)年的所有操作都會被推翻?!?/p>
“找不到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訴訟可以打,但會變成一場拉鋸戰(zhàn)。唐玉芙有的是錢和時間跟你耗?!鼻貚樋炕匾伪常俺?,你能讓他自己走出來?!?/p>
蘇云煙陷入了沉思。
福伯是關(guān)鍵。但茫茫人海,要去哪里找一個被刻意藏起來的人?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是一條新消息。
來自江宸予。
內(nèi)容很簡單,只有一個地址,甚至沒有一個標點符號。
【城南,安仁街12號,福安養(yǎng)老院】
蘇云煙看著那行字,一股寒意順著脊椎向上攀爬。
駱決明的話,猶在耳邊。
——他會幫你,甚至?xí)鲃訋湍恪?/p>
——你要做的,就是接下他所有的‘好意’。
江宸予,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她在查遺產(chǎn),知道她見了律師,知道她需要福伯。
他就像一個無所不在的獵人,欣賞著獵物在陷阱邊緣掙扎,然后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輕輕推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