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邏輯在一點點回籠,伴隨著尖銳的疼痛。
“現(xiàn)在,看他的腳。”她的手指顫抖著,指向嬰兒裸露的腳踝,“看到那顆痣了嗎?”
她不顧一切地卷起自己的褲腿,將自己的腳踝暴露在手機(jī)微弱的光下。
同一個位置,同一種形狀,同一顆紅痣。
江宸予的身體僵住了。
他看看照片,再看看她。如此重復(fù)了數(shù)次,仿佛一個無法完成計算的機(jī)器。
“不可能?!彼鲁鋈齻€字,這是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詞。
“我也覺得不可能!”蘇云煙的情緒終于崩潰,她嘶吼起來,“可它就在這里!江宸予,你告訴我,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她的父親蘇擎?zhèn)?,為了還債,選擇了死亡。
還誰的債?
時若晴的債?還是照片里這個男人的債?
江宸予沒有再試圖去安撫她。他知道,任何語言在這樣的真相面前都蒼白無力。他站起身,拿出手機(jī),撥通了一個號碼。
“是我。”他的聲音恢復(fù)了慣有的冷靜,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緊繃,“我發(fā)一張照片給你。動用一切關(guān)系,查清這個男人的身份。我要他的一切,從出生到……現(xiàn)在?;钜娙?,死要見尸?!?/p>
掛斷電話,他將照片拍下,發(fā)送了出去。
客廳里再次陷入死寂。蘇云煙的嘶吼耗盡了她所有力氣,她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像一條瀕死的魚。
江宸予沒有閑著。他開始在儲物間里翻找。蘇擎?zhèn)チ粝碌臇|西不多,除了那個箱子,只有一個裝滿了舊文件和雜物的紙箱。
他將紙箱拖出來,把里面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電費單,舊報紙,幾本專業(yè)書籍……
蘇云煙只是冷漠地看著,像一個局外人。
突然,江宸予的動作停下了。他從一疊舊發(fā)票底下,抽出了一個牛皮紙文件袋。袋子已經(jīng)很舊了,邊角都已磨損。
他打開文件袋,從里面倒出幾張紙。
是一份陳舊的體檢報告。
報告的抬頭,寫著蘇云煙的名字。是她小學(xué)入學(xué)時的體檢記錄。
江宸予的視線直直地落在了血型那一欄。
蘇云煙:O型。
他迅速翻到另一張紙,那是蘇擎?zhèn)サ膯挝惑w檢報告復(fù)印件。
蘇擎?zhèn)ィ篈B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