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玫珍坐到他對面,依然對他保持警惕。
“這些年你們過得還好嗎?”梁維岳問道。
呵,調(diào)查過還問,真會裝。
林玫珍垂著眼眸,謹(jǐn)慎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兒子孝順,我很知足?!?/p>
“那你……”梁維岳頓了一下,“當(dāng)初生下兒子,為什么不來找我?”
“你認(rèn)定這個孩子是別人的,我找你干什么?自取其辱嗎?還有,你妻子是什么角色,你心里沒點數(shù)?我只希望硯川能平平安安的,我活在這個世上就有價值了。”
一句話,戳到梁維岳心里。
看他久久不能說話,林玫珍掏出一張卡,推到他面前。
“當(dāng)初他外公病重,家里揭不開鍋。硯川那孩子看起來沒什么棱角,但為了盡孝,也是什么事都敢做,所以才‘誤打誤撞’去認(rèn)你的。他從你那兒拿的錢,都偷偷接濟了家里?!?/p>
梁維岳想起因為這個兒子平庸,所以一直對他不待見,目光微動。
林玫珍的話還在繼續(xù)。
“我知道你太太是什么角色,在我父親過世后,我就開始勸硯川離開,但是不巧你兒子出了事,他說你正是需要助力的時候,他不能現(xiàn)在走,所以我們又留了下來。這幾年他打給我的生活費,一部分是給我父親做了藥費,剩下的都在這里。你要算賬的話,就把這點錢拿回去吧,別傷害我們。”
“我在你眼里就是心狠手辣的人嗎?”梁維岳道。
林玫珍不看他,“心狠手辣和冷血無情,也沒什么區(qū)別?!?/p>
梁維岳聽得出她心里對自己有怨氣,把卡推了回去。
“硯川在我這里很勤快,這是他的勞動所得,你替他收著吧。梁家男人不易有子嗣,老二走后,我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兒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欣慰?!?/p>
而林玫珍的臉色并沒有好起來,“我們母子沒想要在這里待多久,硯川是我一個人的兒子,他在你身邊待了這幾年,也算是對你盡過孝了,如果你不討厭他的話,就請你在這段時間里保他平平安安,我也別無所求了。”
說完她站了起來,主動結(jié)束談話。
“這杯水我沒動,包間是你定的,錢……我一分也不會付?!?/p>
說完,她局促地走了。
梁維岳怔怔地目送她離開,他原以為這個女人張嘴就會向他討要這些的補償,結(jié)果她卻只字不提。
他從西裝內(nèi)袋中取出一個準(zhǔn)備好的信封,里面那張足以讓他們母子后半生無憂的支票,終是沒有送出去。
他心里下意識就把這對母子和謝令芳母子做起了比較。
若當(dāng)年選的是這條看似清貧的路,或許沒有潑天富貴,但卻有一份觸手可及的溫暖。
可是現(xiàn)在……他也不后悔!
林玫珍離開酒店后,就直接回了天河云璟。
到家才敢給季縈打電話。
“你都不知道,我當(dāng)時心跳有多快。不過好在他應(yīng)該是信了,就是可惜,看樣子他是想給我錢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