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夜深人靜,這個念頭就像毒蛇一樣纏繞著我,讓我輾轉反側。
實彈訓練那天,我刻意控制著自己的表現(xiàn)。但當我看到其他新兵被后坐力震得東倒西歪,子彈滿天亂飛時,我的本能還是占了上風。
我屏息凝神,三點一線,扣動扳機——砰!砰!砰!彈無虛發(fā),全部中靶。
身后傳來雷通的聲音,我的脊背瞬間繃緊。
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我身后,那雙鷹隼般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
“小子,不是第一次開槍吧?”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我能感覺到班里其他人都停下了動作,好奇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打在我身上。
汗水順著我的太陽穴滑下,喉嚨干澀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報告中隊長,我。。。。。?!蔽业穆曇艨ㄔ诤韲道?,大腦飛速運轉著各種借口,卻一個都說不出口。
就在這時,楊傲像救星般出現(xiàn)在我身旁。
他一把摟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讓我踉蹌了一下。
“應該是在射擊館玩過吧?”他朝雷通咧嘴一笑,“雷教官,有錢人家的小孩,從小就愛玩這些。"
我如蒙大赦,連忙附和:“是啊是啊,我爸經常帶我去射擊館。”
雷通的目光在我和楊傲之間來回掃視,最后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打得不錯,”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意味深長,“再接再厲?!?/p>
接下來的日子,我就像走在薄冰上。每次看到雷通,我都會下意識地避開他的視線。
晚上躺在床上,我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象著憲兵突然破門而入的場景。
連續(xù)幾個夜晚,我都睜著眼睛到天亮,直到晨號響起。
我的異常狀態(tài)沒能逃過楊傲的眼睛。這個老兵的眼神比雷達還敏銳,總能捕捉到最細微的變化。
那天晚上熄燈后,楊傲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我床邊。
“跟我出來。”他壓低聲音說。
我跟著他來到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月光從窗戶斜斜地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楊傲從兜里掏出一包皺巴巴的軟煙,遞給我一支。
見我猶豫,他嗤笑一聲:“怎么,不會抽煙?”
我心頭一跳,僵硬地接過煙。他利落地給自己點上,然后把打火機拋給我。
火苗跳動間,我看到他的半邊臉頰在月光下泛著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