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僵住,呼吸停了半秒。
我咬了下他的唇,嘗到一點鐵銹味,和上一次一樣。然后我抽出鋼筆,劃開掌心,血還沒滴下來,我就把傷口按上他心口。
他猛地推開我,踉蹌后退兩步:“你瘋了?這不是你能介入的!”
“為什么不能?”我抹了把嘴角的血,“你替我擋了那么多次,現(xiàn)在輪到我了?!?/p>
他胸口的衣服被血浸濕,那片區(qū)域開始發(fā)燙,皮膚下浮出細密的紋路,像星圖在生長??蓜傦@形,又迅速收縮,像是排斥我的血。
“非宿主接觸,判定為入侵?!币粋€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像是系統(tǒng)殘存的指令。
江逾白抬手想撕開襯衫,想把那紋路摳出來。我沖上去,一把抱住他。
“我不是入侵。”我貼著他耳朵,聲音壓得極低,“我是你心跳的回聲。”
他一震。
我感覺到他心跳亂了,和視頻里那天一樣——2018年3月14日,我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他站在窗邊,耳尖紅得發(fā)燙,手里那本書翻了十分鐘都沒翻頁。
現(xiàn)在,他又這樣了。
可星圖還在排斥我,紋路越縮越緊,他疼得咬牙,額角全是汗。
我松開他,反手把鋼筆插進自己左肩胛骨下方。痛感炸開的瞬間,我清醒了一點。血順著背流下來,浸透衣服。
“你看。”我抬頭盯著他,“我能撐住?!?/p>
他瞳孔劇烈震動,忽然伸手,一把將我拉進懷里。
“林溪?!彼曇魡〉貌幌裨?,“別——”
我沒聽,把臉貼在他心口,任由我的血滲進那片紋路。
星圖猛地一顫,藍光炸開,又瞬間轉(zhuǎn)金。那些線條不再收縮,反而順著他的皮膚蔓延,穿過鎖骨,繞過肩胛,然后——朝我胸口延伸。
對稱的圖騰,一模一樣。
我們同時悶哼一聲,像是被電流擊中。四周的畫面開始加速閃回,但不再是任務場景,而是更早的——高一運動會,他在看臺角落偷拍我沖過終點線;圖書館自習,他坐在我斜后方,筆尖在紙上畫了三十七個小人,每個都穿著我的校服;還有一次下雨,我沒帶傘,他站在教學樓門口,手里握著傘,卻始終沒走出來。
“你偷看我37次。”我在意識里抓住那張照片,對著少年時期的他喊,“這筆賬,今天清了?!?/p>
我撕開照片,一半按在自己心口,一半塞進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