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輕輕壓住那張紙片,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了一下。
“那年高考結束第三天,”他聲音低了些,“你去了圖書館,我在售票系統(tǒng)里填了信息。兩張票,實名綁定,不能改期?!?/p>
我沒說話,只是盯著那個名字并列的位置。
“后來你沒提出國的事,我以為你不想去?!彼D了頓,“我就退了自己的那張,但這張……一直留著。”
“為什么?”
“因為那天你在領獎臺上笑了一下?!彼f,“我突然覺得,如果有一天你能站得更遠,我想站在你旁邊看?!?/p>
我猛地想起昨天會議室里的那張照片——十七歲的我站在陽光下,而樹影里那個舉著相機的人,原來從那時就開始計劃未來了。
“你早就準備好了?”我問。
“不是準備好,是等你走到這一步?!彼呓徊?,從書架上取下一個牛皮紙袋,打開,里面是一沓資料,“租房指南、課程匹配建議、簽證注意事項……還有,我申請了劍橋的訪問學者項目,周期一年,可續(xù)簽?!?/p>
我怔住。
“我不是要跟著你?!彼粗遥拔沂窍耄斈阕哌M新教室的時候,我能坐在你后排,或者在討論會上接住你拋出來的問題?!?/p>
窗外風動,窗簾掀起一角,陽光掃過桌面,照在那份協(xié)議書上。打印機還開著,出紙口靜靜躺著另一份副本,扉頁朝上,寫著一行小字:“致我們共同的第七年?!?/p>
我伸手拿起那張機票存根,小心翼翼揭下膠帶。紙片很脆,稍用力就會裂開。我把它夾進筆記本里,正好壓在那句“我想和你一起發(fā)光”上面。
“這份協(xié)議,”我說,“有沒有補充條款?”
“有。”他點頭,“你可以隨時提出修改意見?!?/p>
“那我加一條?!蔽曳_協(xié)議空白頁,寫下:“任何一方不得擅自承擔全部壓力,包括但不限于學業(yè)、經(jīng)濟、情緒支持?!?/p>
寫完,抬頭看他:“同意嗎?”
他笑了,這次沒忍住,嘴角揚得很明顯?!巴?。簽字嗎?”
我從包里拿出筆,在末頁簽名處寫下名字。他也簽了,筆跡并排,沒有刻意對齊,卻剛好在同一水平線上。
他收起兩份文件,一份放進抽屜,另一份放回打印機旁,說:“等你出發(fā)前再拿?!?/p>
“你不收著?”
“這次不用我保管?!彼f,“是你也在走的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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