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娘也說:“我陪你們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yīng)?!?/p>
三人不顧王萬山的阻攔,徑直往城外趕。荷心廟在城郊的西山上,山路崎嶇,雜草叢生。等他們爬到山上,已是傍晚時分。廟門口的牌匾早已腐朽,上面“荷心廟”三個字模糊不清,院子里長滿了齊腰高的野草,大殿的門虛掩著,風(fēng)吹過,發(fā)出“吱呀吱呀”的響聲,聽得人心里發(fā)毛。
濟公推開門,里面黑漆漆的,灰塵彌漫。他掏出火折子點亮,只見大殿里的佛像早已倒塌,地上散落著破碎的瓦片和木屑。沈蓮四處張望,突然看到墻角有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個女子的雕像,手里捧著一朵荷花,雕像的底座上,刻著“柳玉蓮之位”五個字。
沈蓮跑過去,跪倒在雕像前,眼淚掉個不停,“娘!我找到你了!你到底在這里經(jīng)歷了啥?”
濟公走到雕像前,仔細打量著,突然發(fā)現(xiàn)雕像底座的縫隙里,夾著個小木盒。他伸手把木盒摳出來,打開一看,里面裝著半枚玉佩,和沈蓮手里的那半枚正好能拼在一起!玉佩中間刻著個“荷”字,邊緣還沾著點干涸的血跡。
“這就是王萬山丟的那枚玉佩!”沈蓮激動地說,“我娘真的沒偷!”
濟公拿起玉佩,又看了看雕像,突然發(fā)現(xiàn)雕像的背后,刻著幾行小字:“王賊構(gòu)陷,吾身清白,玉佩為證,血濺荷心,吾女若尋,可問老尼?!?/p>
“老尼?”蘇婉娘疑惑,“這廟里還有老尼?”
濟公四處看了看,突然聽到后院傳來一陣咳嗽聲。三人連忙往后院走,只見后院有間小小的禪房,禪房里亮著一盞油燈,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尼正坐在蒲團上誦經(jīng)。
老尼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睛,看到沈蓮手里的玉佩和木盒,嘆了口氣,“二十年了,你終于來了。”
“婆婆,你認識我娘?”沈蓮連忙問。
老尼點點頭,“老身是這荷心廟的住持,當(dāng)年你娘跑來找我,說她被人冤枉,想在廟里躲幾天??蓻]過多久,就有人來廟里找她,是王萬山的人,他們想搶玉佩,你娘不肯,就和他們打了起來……”
原來,當(dāng)年柳玉蓮跑回廟里后,把玉佩分成兩半,一半藏在雕像底座,一半帶在身上,想等丈夫回來,一起去官府告狀??赏跞f山怕事情敗露,派了兩個家丁來殺她。柳玉蓮和家丁打斗時,被砍傷了手臂,血濺在玉佩上。老尼聽到動靜,出來幫忙,把家丁趕跑了,可柳玉蓮也受了重傷。
“她臨死前,讓我?guī)退窳诉@座雕像,還說要是她女兒來找她,就把真相告訴她?!崩夏岵亮瞬裂蹨I,“我怕王萬山再來找麻煩,就對外說廟里鬧鬼,沒人敢來了,這一守,就是二十年?!?/p>
沈蓮聽到這里,早已哭成了淚人,“娘!是我來晚了!我沒能幫你洗清冤屈!”
濟公嘆了口氣,“沈姑娘,你娘的冤屈,今日就能洗清。王萬山雖然沒親手殺你娘,可他構(gòu)陷你娘,間接害了她,這筆賬,咱們得算清楚。”
第二天一早,濟公帶著沈蓮、蘇婉娘和老尼,一起去了知府衙門。老尼拿出柳玉蓮的血衣和玉佩,沈蓮遞上荷花圖和繡帕,把王萬山當(dāng)年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知府。
知府早就聽說王萬山做生意不規(guī)矩,只是沒抓到證據(jù)。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他立刻派人去抓王萬山。王萬山見事情敗露,想帶著錢財逃跑,可剛出家門,就被官差抓了個正著。
大堂上,王萬山見了老尼和血衣,再也無法狡辯,只能低頭認罪。知府判他誣陷良民、間接害命,罰他賠償沈蓮家的損失,還把他的鹽鋪充公,分給那些被他欺壓過的百姓。
沈蓮捧著母親的雕像和玉佩,在荷心廟為母親辦了場法事。濟公親自誦經(jīng)超度,老尼也在一旁幫忙。法事結(jié)束后,沈蓮把母親的雕像安放在廟中,對著雕像拜了三拜,“娘,你的冤屈洗清了,你可以安息了?!?/p>
夕陽西下,三人往溪云村走。沈蓮手里攥著繡帕,心里百感交集,有悲傷,有欣慰,還有對未來的期許。蘇婉娘拍了拍她的肩膀,“沈姑娘,以后你要是沒地方去,就來溪云村住,我給你做伴?!?/p>
沈蓮點點頭,眼淚又掉了下來,“多謝蘇姑娘,多謝圣僧。若不是你們,我娘的冤屈這輩子都洗不清?!?/p>
濟公搖著扇子,哼著小曲,“阿彌陀佛,冤屈得雪,真相大白,這都是你娘積德行善,才有今日的結(jié)果。以后啊,好好過日子,別辜負了你娘的期望?!?/p>
回到溪云村,村民們聽說了沈蓮的遭遇,都很同情她,紛紛來安慰她。張阿福也來了,他提著兩斤點心,不好意思地說:“沈姑娘,我以前也做過壞事,知道被人冤枉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