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這一刻我與你共同見證?!?/p>
司景只看著他說:“你有很長的一生,可以看無數(shù)次日出,可以與無數(shù)個人一起看?!?/p>
這一刻,阿忒司從司景倒映著霞光的眼睛里看見了隱隱的悲傷。仿佛是蜉蝣從日出的那一刻就預(yù)見了自己死亡的宿命,甚至來不及哀嘆自己的生命過于短暫。
這一刻,司景想到了無數(shù)年后,或許滄海桑田,阿忒司仍然能看見這樣壯麗的日出,只是那時他的身邊會是誰呢?司景看不到了。
他很平靜地想著這一切,慶幸自己并未和阿忒司在一起,他不能接受自己只被喜歡的人當(dāng)做某種食物,也害怕阿忒司會愛上他,命中注定的分離對于兩個相愛的人是多么殘忍。
人類的一生太過短暫,我怎么敢去奢求你的愛意?我害怕你痛苦,害怕你傷心,更害怕你……一點都不在乎我。
愛情太短,而遺忘太長。
……
山風(fēng)拂過面龐,阿忒司看著司景,仿佛觸碰到了那層讓他不得寸進(jìn)的膜,看見了他藏在心底的恐懼與渴望。
他原來在害怕這些嗎?
……
“日出完了,可以下去了嗎?”頂著滿臉紅疹的柏恩忍無可忍道。
他根本不知道這兩個人在干嘛,看來看去的又一句話都不說,吸血鬼不喜歡曬太陽他們不知道嗎?!
他們知道,他們就是為了懲罰他偷偷換藥的事故意帶他來這里看日出的!
想到這里,柏恩更加生氣了,他是脾氣不太好,那又怎樣,他堂堂血族親王,一群人類憑什么來管他?他因此生氣還不應(yīng)該了嗎?他們?nèi)祟愅蝗槐畸溊彪u管教不會生氣?
總而言之,在柏恩心里,他沒有錯!
臉上的紅疹子給吸血鬼原本英俊但壓迫感極強(qiáng)的面容增添了幾分喜感,夏正正也沒有那么怕他了,從包里拿出一把遮陽傘,打開,撐起來。
“朵姐專門讓我?guī)У?,我們調(diào)查局對你好吧?供你吃供你喝還供你上學(xué),以后別再給我們添亂子了?!?/p>
他身高一米七幾,差了伯恩二十多厘米,撐起傘時他是正正好,伯恩的頭頂完全頂?shù)絺忝媪?,卷發(fā)都被壓塌了。
景良默默注視著這一幕,覺得柏恩的心情可能不太美好。從聽到他們要送柏恩去上學(xué)之后景良就很震驚,好奇到底是哪個天才提出來的想法,竟然還被他們真的實踐了,知道了是阿忒司提出的之后,景良只能佩服。
他嫂子是真的熱愛學(xué)習(xí)啊。
“其實也有私心的。”阿忒司說,“我想把德華送到京大附中,雁濃在班里安安靜靜的容易受欺負(fù),旁邊有個德華就會好很多了。”
景良不禁質(zhì)疑:“不應(yīng)該是吸血鬼最先欺負(fù)他嗎?”
阿忒司搖頭,“雁濃很厲害的?!笨奁饋眙[起來誰都勸不住。
現(xiàn)在再看著這個頭發(fā)被壓塌,臉黑得不行一把搶過來夏正正的傘,把夏正正留在陽光下的吸血鬼,景良對阿忒司的話還是持以質(zhì)疑。
“嫂子,你確定柏恩不會欺負(fù)司雁濃?”景良湊近問。
阿忒司還在走神,根本沒聽清景良在說什么,隨口應(yīng)道:“不會啊,怎么可能,他們會相處得很好的。”
景良開始懷疑自己聽到了什么。
柏恩撐著黑傘,獨自走在前面。夏正正漸漸落后,跟景良走到了一起,阿忒司和司景二人并排走著,一言不發(fā)。
朵七湊到阿忒司旁邊,“仇已經(jīng)報了,該回來上班了吧?”
阿忒司早就猜到了,朵七是因為查到了新的異端要把他拉回調(diào)查局才不得已想出這個辦法,都把吸血鬼拉來看日出了,阿忒司自然也給了這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