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每層樓的房間都查一遍。郝建跟我去左邊,韓道長帶師妹去右邊,胡勇師傅和長春子道長走中間,保持距離,有事喊一聲?!?/p>
他剛說完,治療室的門突然“吱呀”一聲自己開了道縫。一股更濃的焦糊味混著血腥味飄出來,門縫里漆黑一片,像是有雙眼睛在里頭盯著他們。
慕小可嚇得“呀”了一聲,韓潔瑩立刻將她護在身后,手電筒的光穩(wěn)穩(wěn)地照向門縫。
“里面的東西,出來?!?/p>
黑暗里沒有回應(yīng),只有風(fēng)從走廊穿過的“嗚嗚”聲,這次聽著格外清晰,像是有人在耳邊低笑。
治療室的門縫里始終沒有動靜,只有那股焦糊混著血腥的氣味在鼻尖縈繞。張浪朝郝建遞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后貼著墻根挪到門邊,郝建握緊銅錢劍,張浪則摸出張黃符攥在手心,正要推門,卻被韓潔瑩的聲音攔住。
“先按原計劃搜查,別打草驚蛇?!?/p>
眾人依言散開,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敲出凌亂的節(jié)奏。張浪和郝建推開左側(cè)第一間病房的門,手電筒的光柱立刻掃過滿地的碎玻璃和扭曲的鐵架床。
墻上還貼著褪色的標(biāo)語“安心休養(yǎng)”,只是“安”字被燒得只剩個寶蓋頭,看著倒像“災(zāi)心休養(yǎng)”。郝建用劍鞘撥了撥墻角的破棉被,灰塵里露出半截生銹的輸液管,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右側(cè)的韓潔瑩姐妹也沒好到哪里去。慕小可舉著的手電筒光總在發(fā)抖,照過一排排空蕩蕩的鐵柜時,總覺得那些黑洞洞的柜格里藏著東西。
“師姐,這里有本病歷?!?/p>
她蹲下身撿起本燒焦的本子,紙頁一觸就碎,只能看清“307床”和“情緒不穩(wěn)定”幾個字。
胡勇和長春子在中間走廊搜查得格外仔細。胡勇捏著狼牙吊墜走過每一扇門,只要吊墜發(fā)燙就停下來敲門。
“里面有人就出來,別藏著了?!?/p>
長春子則在每個房間門口站定,指尖掐著法訣默念幾句,若有陰氣涌動,便會往地上撒把糯米。可直到兩人走到走廊盡頭,糯米都沒泛起半點黑氣。
一行人順著焦黑的樓梯往上走,每踩一級臺階都能聽見木頭“咯吱”的呻吟,仿佛隨時會塌陷。
二樓的護士站里,打翻的藥瓶還散落在地,玻璃碎片上的褐色藥漬早已干涸;
三樓的活動室里,燒焦的象棋棋盤上還擺著殘局,紅黑棋子僵在勝負未分的位置;
四樓的病房門大多掛在合頁上搖晃,風(fēng)一吹就“哐啷”作響;連頂樓那間被燒得只??蚣艿拈w樓,都只找到幾根纏著布條的鐵絲。
從一樓到六樓,每個角落都被手電筒的光柱反復(fù)沖刷,卻連萬佳穎的一根頭發(fā)絲都沒找到。那些新鮮的腳印在三樓走廊中段突然消失,像是被什么東西憑空抹去,只留下片格外干凈的灰痕。
“這不對勁?!?/p>
張浪站在頂樓的破窗邊,望著遠處連綿的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