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也像夢。
是曾經(jīng)的一場荒唐夢。
是今朝的一場未知夢。
鋒利肅殺,是他的利刃,是他的軀殼。
她是他的一個小意外。
而他,則是她四分之一生命里的兵荒馬亂,是一盆焰火,降落在她的身上,灰飛煙滅。
她該忘了他。
可是春去冬來,梨花謝了又開,她沒能做到。
那天在醫(yī)院,周澤拿著她的報告單,坐在醫(yī)院的石階上自責(zé)了很久。
自責(zé)完后便開始劈頭蓋臉地罵她,為什么這么多年還忘不掉,最后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舒晚埋頭苦笑,不知該從何說起。
佛說,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她卻沒能回得了這個頭,打著好好生活、好好愛自己的旗號,日復(fù)一日在沼澤泥濘里苦苦掙扎,自傷,又自愈……如此反復(fù)。
她只是茫茫世俗中的一粒塵埃,是信男善女,是個有七情六欲的人。
她不愿將就,卻也不敢再往前跨出半步。
那道筆挺的身影走過來,看了眼掛瓶里的藥水。
然后一手扶住靠背,一手握拳撐在她側(cè)邊,躬身挨近,用額頭試了試她額頭上的溫度,自言自語說“退燒了”。
又問:“想吃什么?”
舒晚定定望著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周澤有沒有打電話給我?”
“打了,我掛了?!?/p>
“……”
“我得給他回個電話?!?/p>
“不準(zhǔn)?!?/p>
“……”
她眨眨眼,嘆氣:“我小姨他們呢?”
“我讓人過去安置了,帶他們北城三日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