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禁錮,動不了,“對呀,就很想知道,你那時候為什么要這么兇?!?/p>
他斜斜看她一眼:“你要不要回想,我說完送你進福利院后,你之后是什么反應?”
什么反應?
舒晚回想,當時的自己,內心一片荒涼,誰也不想理,一句話不想說,有時候盯著一個地方,一看就是半天。
直到,他那句低沉威懾的“現在半大的女孩,還能不能送福利院”響起,她才有所反應,才有了一丁點情緒,和一丁點人氣……
“你是故意的?!”舒晚后知后覺。
“不然?”孟淮津還是斜她一眼。
“誰知道啊……你那時候本來就很兇?!彼龥]什么底氣地貧嘴。
他揉揉她的后腦,聲音溫和:“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嗯,”她點頭,“下個月?!?/p>
忽然的沉默,舒晚仰頭對上他的眼:“你說,那天還會是今年的初雪嗎?”
目光探進她異常明亮的眸底,他答:“天氣預報說是?!?/p>
“真的嗎?希望天氣預報是準的……”
一場談話,天南地北地聊了很久。
大部分時候是舒晚在說,孟淮津在聽,偶爾回應。
后來她實在困得不行,在車里睡著了。
孟淮津下車,把人抱回房間。
腦袋剛粘著枕頭舒晚就醒了,沉默片刻,她看見男人脫掉外套,只穿著件單薄的里衣站在窗邊,開了條窗戶縫,點了支煙。
這些個月他已經戒煙了,即便是事后,他都沒有再抽過。
現在,一節(jié)煙在他的嘴里幾下就變短,他吸得很用力。
煙霧繚繞,淹沒了他深邃黝黑的眼,讓那張臉在鵝黃色的燈光下,如上了一層密柚,凌厲,肅殺。
“還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舒晚用手掌枕著側臉,輕輕開口。
孟淮津沒有躲這支煙,慢條斯理抬眸望過去,示意她說。
“在隧道口,我聽見那個丁勝跟你說,六年前的七月二十五號?!彼穆曇羲骑L,卻足以聽得見。
孟淮津深吸兩口煙,覺得不過癮,又吸了幾口,沒接話。
“沒有誰會比我更了解這個日期,”頓了片刻,舒晚才又繼續(xù),“那是我父母自殺的前一天?!?/p>
濃煙遮住了那張臉,他好像在看她,又好像沒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