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帆!!”
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江元勤提起自己的長衫下擺,呲牙咧嘴地沖下臺階,伸出顫抖的手指,遙遙指向江云帆,聲嘶力竭地咆哮道:“你好大的膽子!昨天的賬我還沒找你算,今天你居然敢?guī)唆[到凌州來,簡直是自尋死路!”
昨日在秋思客棧,他臉上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江云帆那兩記耳光。
雖然臉上的皮肉早已不痛了,可他內(nèi)心的劇痛卻如刀絞一般,那種深入骨髓的屈辱感,又有誰能體會?
他本已盤算好,待今日迎接歸雁先生講學(xué)這件大事處理妥善之后,便立刻動身前往鏡源縣,定要讓江云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付出血的代價!
卻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不知死活,主動送上門來了!
“還有你這個野種!”
江元勤的手指猛地一挪,尖銳的指尖又落在了江云帆側(cè)后方的江瀅身上,他惡狠狠地罵道:“吃里扒外的東西,居然還敢回來?”
“為何不敢?”
江云帆冷冷一笑,果斷往前走了幾步,恰好擋住江元勤看向江瀅的視線,“我們是回來探望阿婆的,輪不到你管!”
不得不說,雖同為江家人,流淌著相似的血脈,可這基因的呈現(xiàn)卻能有天壤之別。
二房江朝北那一脈,個個身材高大魁梧,極具將門風(fēng)范。
而長房江宏這一家,頂多只能算作中等偏下的身形。
江云帆雖算不上健碩威猛,但身姿絕對是妥妥的高挑挺拔。此刻,哪怕江元勤是站在一級臺階之上,占據(jù)了地利,卻也依舊比他矮了足足半個頭。
“什么叫輪不到我管?你江云帆一個廢……”
“滾開,叫你老子出來說話!”江云帆一聲冷喝,毫不客氣地直接打斷了他的叫囂。
“你……”
江元勤后面的話頓時被噎死在喉嚨里,只覺得顏面盡失,當(dāng)眾受辱,正欲發(fā)作,與他好好理論一番。
恰在此時,江宏也背著手,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這位江家大老爺擺出一副以上視下的傲然姿態(tài),用一種長輩教訓(xùn)晚輩的口吻說道:“云帆吶,你離家不過三個月,怎么變得越發(fā)沒有禮數(shù)了?對自己的兄長大呼小叫,見到我這個大伯也不好好稱呼,這要是傳了出去,別人還以為是我江家沒有家教呢!”
“狗屁大伯。”
“?”
聽到這毫不留情的三個字,江宏臉上的從容瞬間凝固,整個人都懵了。
他是屬實沒有料到,自己這個往日里唯唯諾諾的侄子,在面對自己時,不僅沒了半分恭敬,居然還敢直接開口就罵,絲毫不留情面。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一個人怎么能變得如此狂野不羈?
“江云帆!”江宏終于也怒了,他沉下臉,厲聲喝道,“我是念及我們同族之情,才準(zhǔn)許你站在這里好好說話,你若再如此不識抬舉,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別他媽跟我提什么同族之情了?!?/p>
江云帆咧嘴一笑,笑容里滿是嘲諷,“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江家人,跟你自然也算不上同族,所以,收起你那副長輩對晚輩的惡心姿態(tài)。還有,我當(dāng)初為何被逐出家門,你我心里都一清二楚,何必在這里惺惺作態(tài),演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