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你我日后如何,”陳乾聲音平靜卻不容置疑,字字如鐵釘般嵌入人心,“這枚筑基丹,此刻依舊是你的。余事,容后再議?!彼抗馍铄洌路鸫┩噶四角嘤鸬莫q豫,直抵她心底的掙扎。
話音未落,他已將那枚光華流轉、蘊藏破境之機的筑基丹,穩(wěn)穩(wěn)塞入慕青羽微涼而微顫的掌心。丹丸入手,一股溫潤靈力悄然散開,引得慕青羽指尖輕抖。陳乾隨即俯身,輕柔抱起蜷縮在腳邊、毛發(fā)凌亂的靈貓,小家伙瑟縮著發(fā)出微弱嗚咽,他掌心輕撫其背以示安撫。步履沉穩(wěn)如磐石,他轉身離開喧囂的比武臺,背影在夕陽下拉長,透著一股孤寂的決然。
“筑基丹比武結束!”高臺上,姚飛揚揚聲宣布,嗓音透著一絲疲憊的釋然,回蕩在空曠的場地。無論將面對羅家何等滔天怒火,這場波折橫生、血雨腥風的奪丹之爭,總算在混亂中落幕。他抬手抹去額角細汗,目光掃過臺下狼藉,暗嘆一聲。
“陳乾休走!隨我回執(zhí)法堂受審!”姚飛揚目光驟凝,寒光四射,身形如電閃動,瞬間掠過數(shù)丈距離,追至陳乾身后。一只蘊含沛然靈壓的手掌鐵鉗般扣住他肩膀,力道之大,令陳乾衣袍獵獵作響,空氣都為之凝固。
陳乾腳步微頓,眉頭輕蹙卻未運功反抗,只淡淡道:“姚堂主,執(zhí)法堂我自會去。但請稍候,容我安頓這靈貓?!甭曇舨患膊恍欤钢晃锿獾钠届o。
姚飛揚鷹隼般的目光銳利如刀,審視陳乾片刻,仿佛要洞穿他心底的秘密。掌力稍松卻未撤開,冷冷一哼,算是默許,嘴角緊繃如弦。
陳乾不以為意,小心翼翼將懷中靈貓置于臺邊干凈角落,低語安撫幾句,指尖輕點其額,靈力流轉間確保其無恙。靈貓漸漸安靜,蜷成一團。陳乾這才從容轉身,目光坦然:“姚堂主,請。”語氣恭敬卻不失尊嚴。
姚飛揚鼻間冷哼,正欲押人離開,一道青色倩影如風而至,裙裾翻飛,攔在面前,正是慕青羽。她氣息微促,面頰因急奔而泛紅。
“慕姑娘這是何意?要阻我執(zhí)法堂行規(guī)?”姚飛揚面色愈發(fā)冰寒,語氣不善,眼神如寒霜覆地。對其姐圣女慕青青,他尚需禮讓三分,但對眼前這位結丹失敗、跌落至煉氣大圓滿的慕青羽,他心中自有一股居高臨下的審視,嘴角勾起一絲譏誚。
“青羽不敢阻撓執(zhí)法?!蹦角嘤鹕钗豢跉?,壓下心中忐忑,指甲深陷掌心,“只求姚堂主看在青羽薄面……能否高抬貴手,放過陳乾?”聲音微顫,卻強作鎮(zhèn)定。
“放過他?”姚飛揚臉色陰沉欲滴,周身殺氣隱現(xiàn),如風暴醞釀,“慕姑娘可知,陳乾涉嫌殺害煉器峰三名內門弟子!證據(jù)確鑿!你當真要為他作保?”字字如雷,震得慕青羽后退半步。
“我……”慕青羽被凌厲殺氣迫得呼吸一窒,胸口悶痛,但念及陳乾方才贈丹之情,那枚丹丸的溫熱猶在掌心。此刻若退縮,日后何顏立足?她猛地咬牙,聲音微顫卻異常堅定,如金石相擊:“我確定!青羽愿為陳乾作保!”眼神灼灼,透著破釜沉舟的勇氣。
“哼!”姚飛揚目光如刀刮過慕青羽面龐,片刻后,那鐵面竟意外緩和,甚至帶上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玩味:“也罷!看在慕姑娘與圣女面上,今日破例一次。然陳乾必須留在廢寶殿,隨傳隨到,不得擅離半步!若有差池,唯你是問!”言罷,他袖袍一甩,靈壓驟散。
這驟變令慕青羽措手不及,愣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姚飛揚卻不再多言,身影一晃,如鬼魅般消失于暮色中,只余一縷清風。
臺下的一眾觀看比武奪丹的弟子,見三個監(jiān)督者都走了,隨即議論紛紛的做鳥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