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那說定了,九點,不見不散!”
掛斷視頻,蘇平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化作一絲若有若無的悵惘。
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那段被陰影籠罩的日子——她親眼看著吳曲兒的母親生命如何一點點流逝,最終歸于沉寂。
那份無能為力的窒息感,至今想起仍讓她心頭一緊。
死亡如此赤裸而殘忍,硬生生將至親的人從身邊帶走,留下活著的人在漫漫長夜里咀嚼悲傷。
她記得吳曲兒那時瘦削的肩膀是如何顫抖的,也記得沈輕舟沉默背影里承載的巨大悲痛。
那種痛楚,讓她這個旁觀者都感到呼吸艱難。
想到這里,她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
而這一聲嘆息,竟像一把鑰匙,不經(jīng)意間打開了另一個她試圖緊鎖的記憶匣子——江梅,她的母親。
這個稱呼在心底滾過,帶著一絲陌生的澀意。
她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
身體還好嗎?
這個念頭剛一冒頭,蘇平便猛地打了個激靈,像是被什么東西燙到了一樣。
“真是不長記性!”她用力搖了搖頭,低聲斥責(zé)自已,語氣里帶著懊惱和一絲自我厭棄。
江梅曾經(jīng)那樣對待她,可自已為什么還是會在這種不經(jīng)意的瞬間想起她?
甚至還會生出這不該有的牽掛?
她覺得自已簡直愚蠢得可笑。
她用力晃了晃腦袋,仿佛這樣就能把那些紛亂復(fù)雜的思緒甩出去。
她不該思念江梅。
不該思念。
她嘆口氣,保存好文檔。
快步走進(jìn)洗手間,用涼水拍了拍臉,讓自已更清醒些,然后換上一身輕便出門的衣服。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她拿起牽引繩,對著正趴在沙發(fā)上的黑寶兒晃了晃:“黑寶兒,走,帶你出去放放風(fēng)。”
黑寶兒像是聽懂了似的,立刻站起身,歡快地?fù)u著尾巴,熟門熟路地跟著蘇平下了樓。
到了樓下,它靈巧地一躍,便跳上了電動車的腳踏板位置,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
蘇平騎上車,朝著許撩撩燒烤店的方向駛?cè)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