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舉頭瞻朔月,低首念家山’!”
不知是誰,在寂靜中高喊了一聲。
下一刻,雷鳴般的叫好聲,從一樓到三樓,轟然炸響!
“好詩!好詩啊!”
“此詩一出,誰與爭鋒!”
“陸案首大才!我等心服口服!”
掌柜的雙手微微顫抖,他環(huán)顧四周,看著滿樓激動不已的學(xué)子,深吸一口氣,高聲道。
“今夜詩會魁首,江寧府,陸明淵陸案首!彩銀五百兩!”
話音剛落,一名伙計便端著一個巨大的紅漆托盤走了上來。
托盤之上,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銀錠,在燈火下閃爍著眩目而誘人的光芒。
五百兩白銀!
這筆巨款,足以讓一個寒門之家徹底改變命運。
也足以讓任何一個舉子在京城過上一年半載錦衣玉食的生活。
無數(shù)道羨慕、嫉妒、灼熱的目光,都匯聚在了那盤白銀之上。
然而,作為這一切的中心,陸明淵卻只是平靜地看著。
他看著那托盤被伙計恭恭敬敬地端到自己面前,看著張孝純和李慕白等人臉上那發(fā)自內(nèi)心的激動與喜悅。
他沒有伸手去接,只是對著那掌柜溫和一笑,聲音清朗,卻足以讓整個三樓都聽得清清楚楚。
“掌柜的,這筆銀子,明淵愧領(lǐng)?!?/p>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張孝純急道:“陸小弟,這是你應(yīng)得的,如何愧領(lǐng)?”
陸明淵搖了搖頭,目光掃過三樓一張張或驚訝,或不解的臉龐,緩緩說道。
“明淵此來京城,只為求學(xué)。能與諸位同年在此相聚,以文會友,已是幸事。”
“這彩頭,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p>
他頓了頓,轉(zhuǎn)向掌柜,微微躬身。
“便請掌柜代為保管這五百兩銀子?!?/p>
“自今日起,凡入住狀元樓的應(yīng)試舉子,囊中羞澀者,其房費,皆出于此,直至用盡為止?!?/p>
“也算……明淵為天下學(xué)子,盡一份綿薄之力!”
整個狀元樓,在這一刻,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