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辭臉色鐵青,眼中滿是怒火。
他猛地轉(zhuǎn)身,一腳狠狠踹向身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鈺棋。
“如果不是他們動的手腳,干嘛半夜三更派個丫鬟偷偷摸摸來我家打探消息?這不明擺著心虛嗎?難不成你還敢說,你女兒這是掛念我兒子病情,特意深夜‘關懷’來了?”
“怎么不行?”
袁康頓時漲紅了臉,脖子上的青筋都突了起來。
他雙眼圓睜,死死盯著陸宴辭。
“我女兒為了這事愁得都睡不著覺了!你不感激就算了,起碼得說句她心地善良吧!結(jié)果倒好,你一句話就把臟水全潑她身上!你這是恩將仇報!她一個姑娘家,冒這么大風險去你家,還不是怕你兒子有個三長兩短?”
兩個人越說越激動,完全忘了君臣禮節(jié)。
他們的聲音在殿內(nèi)不斷回蕩,一句壓過一句,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袁康氣得手指直抖,陸宴辭則雙目赤紅。
皇上坐在龍椅之上,聽著底下兩人的咆哮爭吵,只覺得胸口發(fā)悶。
堂堂朝堂,竟成了市井罵街的戲臺。
文武百官低頭屏息,無人敢出聲勸阻。
他心中又怒又煩。
怒的是這兩個重臣毫無體統(tǒng),煩的是此事棘手至極,進退兩難。
丫鬟鈺棋被抓了個正著。
但她一口咬定是奉命行事,卻始終不肯說出主子是誰。
她只是一個下人,能有多大膽子獨自下手?
背后的指使者,究竟是袁康之女?
還是另有其人?
這案子哪個衙門都難斷,偏生又鬧到了自己跟前。
刑部不敢接,大理寺推諉拖延,都察院更是閉門裝聾。
一樁疑案,牽扯兩大家族,背后牽連朝局動蕩。
若處理不當,輕則罷官奪爵,重則血濺朝堂。
皇上揉了揉太陽穴。
他緩緩閉上眼睛,疲憊地靠向椅背。
這時,太監(jiān)彭明海匆匆從外面進來。
他低著頭,壓低嗓音,幾乎是貼著皇上耳畔的位置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