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有婢女端來溫熱的蓮子羹,午后她抱著小貓在廊下曬太陽,傍晚則纏著奶娘講故事,日子過得無憂無慮。
那起歹徒的事一直沒查出線索。
衙門翻遍了城中戶籍,排查了數(shù)百人,卻始終找不到這歹徒的身份背景。
陸楚晏更不敢讓她出門上學。
每日派親兵輪流守在院子外頭,連只鳥飛進去都要盤查。
他親自叮囑所有下人,不準私自放小姐離開府門一步。
正好兩個哥哥都病著,他就順水推舟,對外宣稱。
“我妹妹年歲尚小,兄長患病在床,她得留下照顧兩位兄長,盡一份手足之情。等陸楚耀徹底好了,身體無礙,再一塊兒去書院不遲?!?/p>
陸楚廷的風寒調(diào)養(yǎng)了幾天也差不多痊愈了。
咳嗽止住了,臉色漸漸紅潤起來,每日能坐起身讀書半個時辰。
有一回心血來潮,忽然想拿起筆畫畫,便讓小廝取來素白宣紙、松煙墨和上好的狼毫筆。
他洗凈雙手,靜坐片刻,隨后緩緩落筆。
早在他那次昏睡之前,京城誰不知道將軍小公子畫畫是一絕?
五歲執(zhí)筆臨摹山水,七歲畫花鳥能引蜂蝶駐足,十歲時一幅《春江夜宴圖》轟動全城,達官貴人家爭相收藏。
讀書聰明,詩詞對仗信手拈來。
相貌俊秀,眉目如畫,常有閨中少女偷偷窺看。
一手丹青更是沒人能比。
可惜自小體弱,三天兩頭生病,每逢換季必咳喘不止,藥罐子從沒離過身。
后來他又生了一場大病,高燒不止,昏迷整整半年。
算下來,已經(jīng)一年多沒碰過畫筆了。
府中上下都不敢提“畫”字,生怕勾起舊傷,影響康復(fù)。
可這一次重新提筆,卻跟從前一樣流暢自然,半點不生疏。
陸楚耀站在他身后偷看,一開始還漫不經(jīng)心。
后來眼睛越睜越大,滿臉寫滿驚訝。
只見那紙上所繪之人,赫然是沅沅。
梳著雙丫髻,額前墜著一枚小巧玉鈴鐺,身穿淡粉繡蝶紋的衣裙,正踮著腳想去夠桌上的點心盤,臉上帶著狡黠又天真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