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它可不止一次從這府里順走果脯點心了,早混成了半個主子。
陸老夫人抱著孫女,目光靜靜落在那只埋頭狂吃的喜鵲身上,眼神幽深。
她當然不是頭一回看見孫女跟黃鼠狼說話了。
去年冬日,她親眼見過沅沅蹲在墻角,跟一只毛色金黃的野獸嘀嘀咕咕。
那黃鼠狼不但不逃,還蹲著點頭,像是在回應(yīng)。
小時候,她聽村里的老人說過。
有些孩子生來眼里有光,能通百獸之語,能聽懂風吹草動中的密語。
尋常人聽了只當是瘋話,是童言無忌。
可她信。
因為她年輕時也聽過一耳朵。
那年山洪暴發(fā)前夜,
一只白貓蹲在她窗前,低聲說:“快走,水要來了?!?/p>
她逃了,全家都活了。
如今,這傳說中的本事,竟偏偏落到了孫女身上……
她凝視著那只吃飽了開始梳理羽毛的老喜鵲,
嘴角微微動了動,終究沒說破,只是將懷里的孩子摟得更緊了些。
她信沅沅,知道這孩子從沒壞心。
可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外頭多少雙眼睛盯著?
多少人眼紅?
陸老夫人皺了皺眉,目光緩緩掃過站在堂下的兒子和兒媳。
“你們都聽好了。”
她頓了頓,手指輕輕扣了下扶手。
“‘福星’這名頭一旦傳開,表面上人人都會來夸她懂事、命好,背地里呢?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發(fā)酸,咬牙切齒。”
“那賊到現(xiàn)在都沒抓到,誰知道是不是還在府里窺探?外頭又有多少眼睛在暗中瞅著她,就等著找機會下手?!?/p>
“這事,”她繼續(xù)道,語氣堅定,“你們是親眼看見的,心里有數(shù)就行。自家明白就好,不必逢人便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