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洛平巷,張叔不開心的時候,就是這樣笑的。
張叔總是坐在小竹凳上,望著巷口發(fā)呆。
那時的沅沅不懂,只覺得那笑容怪怪的。
張叔愛喝酒,但一見她,就立刻收起酒杯。
“小孩不能看,會學(xué)壞?!?/p>
他會迅速把酒壺藏到桌下,臉上堆起夸張的笑容。
可那笑里卻沒有一點歡喜的意味。
沅沅那時候就覺得奇怪。
明明張叔在笑,為什么她心里卻覺得難過?
沅沅學(xué)著張叔的樣子,板起臉。
“我是小孩!易哥哥,不能在我面前喝酒!會帶壞我的!”
她挺起小胸脯,把兩只小手背在身后。
易硯辭又笑了。
這一次,眼里終于有了點暖意。
“要是宮宴……沒遇上你,該多好?!?/p>
沒撞見沅沅,他就能一心一意動手殺陸楚晏。
陸楚遠(yuǎn)也會死,陸家就徹底垮了。
那是他計劃中的結(jié)局,血債血償,冤冤相報。
陸家奪走了他的一切,他便要親手毀掉他們的一切。
那樣才對。
像他一樣,被親人離散的痛咬住心口,才配得上是陸家的下場。
這才是他一直信奉的道理。
這世道不公,唯有以痛還痛,才能找回一絲平衡。
可沅沅壓根不這么想。
她咬著嘴唇,聲音顫抖地問:“易哥哥,你是不是討厭沅沅?不想看見我,也不愿意陪我玩嗎?”
易硯辭一下慌了。
他隨口一說,怎么就把小姑娘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