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捏著她的鼻,將她的頭發(fā)揪扯,頭皮像要撕裂一般,她的臉被迫仰起,手腳被死死壓住,腥濃的黑色藥汁灌滿口鼻。
在那一刻,她不覺得自己是人,人不會(huì)被這樣對待,屈辱、無力讓她看清了,自己在她們眼里是可以被隨意對待的家畜。
因?yàn)樗擎?/p>
她保不住自己,保不住腹中的孩兒。
戴纓從遙遠(yuǎn)的記憶中強(qiáng)行抽離,把淹漫喉頭的恨壓下,露出笑來:“不敢當(dāng)小娘子一聲姐姐,叫我纓娘便好?!?/p>
陸婉兒眼中含笑,嘴角更是帶著笑,拉著戴纓坐到陸老夫人身側(cè),反把謝珍丟在一邊。
眾人坐下,開始絮絮說著閑說。
說了一會(huì)兒,不知陸家哪一房起了頭,問道:“戴小娘子年歲十九,不知可有婚配?”
戴纓心道,終于來了。
不及她答話,戴萬如搶話道:“前些年我那嫂子得了一場病,走了,她守了三年孝期,把年紀(jì)拖大了,未曾有婚配呢?!?/p>
戴萬如以為這話說得合情合理,誰知話音落下,陸家女眷根本不接話,面上似笑非笑,各自拿起盞,悠悠品茶。
戴萬如有些忐忑,像是所有人都在看戲,明知戲臺(tái)上是個(gè)假,也樂得看表演。
謝珍雖說不機(jī)敏,這會(huì)兒也感覺到氣氛不對,僵坐在她母親身邊,背后起了汗。隔斷外的謝家父子自然把里面的話聽得清楚。
戴纓心中冷笑,陸府是什么人家,豈是一兩句話能糊弄的,婚約一事,人家早探得清清楚楚,豈是由你隨口說。
人家那樣高的門第,邀你來,你卻口出不實(shí),別人沒打你出去算是好的,竟還想著欺瞞。
陸婉兒眼看不對,晃了晃陸老夫人的胳膊:“祖母——”
陸老夫人暗嘆一息,她是真看不上謝家,要不是先前發(fā)生過一些事……再加上謝容那孩子才氣不俗,婉兒這丫頭又執(zhí)拗。
她是不會(huì)出面的。
雖說婉兒這丫頭同她沒有血緣,可也是她看著長大。
陸老夫人側(cè)過頭,看向戴纓,和聲問道:“丫頭,你姑母怕是知道得不清楚,你同我說說,家中可有為你婚配?”
婚姻之事不可兒戲,謝家若是為了攀附而罔顧婚約,這種人家絕不可結(jié)親,問清楚了,好叫婉丫頭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