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戴纓開口,陸溪兒卻怕戴纓當了真,搶說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快別亂說了。”
以他們陸家的門第和盛榮,就算三叔續(xù)弦,也輪不上戴纓,怕她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反害了她。
戴纓怎會不清楚,就算她愿意,這高門大戶家的繼室也輪不上她,自有家世顯赫的貴女們相配。
游船在湖面轉了幾轉,湖邊的游人漸漸稀少。戴纓等人讓船靠了岸。
眾人到了岸上,歸雁正幫戴纓整理裙擺,一人忙忙走了過來,開張口便是刺耳的調。
“你倒會享受,在陸府住了些時日便真當自己是陸家人,端得姿態(tài)越發(fā)高了,反叫我在岸邊孤零零一個兒。”
戴纓看去,來人正是謝珍。
適才在船上沒見著她,想是陸婉兒不讓她跟隨,獨留她在岸上吹冷風,這會兒卻把氣撒到自己身上。
戴纓笑了笑,佯裝道:“這可怨不得我,事先說好的,你同婉姐兒一路,莫不是你二人拌嘴了?她丟下你一人?”
謝珍咬了咬唇,憋了一肚子的氣。
她同陸婉兒到了星月湖,她就將自己支開。以為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就是私會她家兄長么。
誰知自己左等右等,卻被告知,她已帶人離開。
不過這會兒她在岸上專等戴纓,卻是有別的事,于是將她拽到一邊:“我母親也來了,她要見你?!?/p>
戴纓心里一緊,戴萬如來了?她找她總歸不會有好事。
“姑母可說了什么事情?”
“她要見你,還需什么理由不成?”謝珍說著向一個方向行去。
戴纓回身同陸溪兒招呼了一聲,隨上謝珍的腳步。
因游人逐漸散去,光亮弱了許多,樹上懸掛的燈也已熄滅。沒走一會兒,前面出現(xiàn)一間水榭。水榭里亮著昏黃的燈光。
謝珍立住腳,拿下巴指了指:“進去罷。”
戴纓往水榭行去,歸雁想要跟著,卻被攔下。
戴纓走到水榭前,捉裙上階,心里有些疑惑,她在湖中泛舟,謝珍是怎么知道的?
陸婉兒告知于她?可陸婉兒上岸后并未和她碰面,徑直回了陸府。若不是陸婉兒,那就……
戴纓腦子一炸,當下轉身就要離開,卻也來不及了,一個力道將她拽回,跟著,謝容的聲音冷冷傳來。
“你先是讓我當著陸家人的面解除婚契,如今你攀上陸府的高枝,我還道你心性單純,原來藏了這等心思?!?/p>
戴纓掙脫不得,手腕被他攥得死死的。
“兄長說什么,纓娘不明白。”
謝容將戴纓往身前一拉,冷笑一聲:“不明白?你當初怎么說的,說一切都是作戲,為的是長長久久和我在一起,是也不是?!”
戴纓不愿同他費口舌,氣罵道:“謝容,你把手拿開!”
謝容不為所動,仍是沉眼看她,戴纓無法,緩緩吁出一口氣:“兄長放手,你若真想要一個說法,纓娘給你一個說法便是,這樣拉拉扯扯太過失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