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踢到了一塊能把天都捅個窟窿的鐵板?不,是捅到了一座活火山!
……
撼山宗深處,一座古樸簡陋、依山而建的石殿內(nèi)。
呼凡被安置在一張冰冷的石床上。吳長老(吳震岳)枯瘦的手指離開呼凡的腕脈,眉頭緊鎖,渾濁的眼中精光閃爍,帶著一絲凝重和更深的探究欲。
“奇怪。。。那股蠻荒古老的意志。。。明明微弱如風(fēng)中殘燭,卻堅韌得可怕,牢牢盤踞在他破碎的能量核心最深處,排斥一切外力探查。。。還有那核心本身,明明是后天強行凝聚的駁雜之物,為何隱隱有‘力之極境’的一絲雛形?這小子。。。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
他喃喃自語,隨即目光掃過石床旁邊。
奎森緊張地攥著那顆溫玉養(yǎng)源丹,獨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呼凡。石頭則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矗立在石床邊,黃玉眼瞳警惕地掃視著這陌生的石殿,后背的傷口在吳長老的氣勁治療下已停止流血,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暗褐色血痂。
吳震岳的目光在石頭身上停留片刻,尤其在對方那非人的體魄和黃玉眼瞳上多看了幾眼,隨即轉(zhuǎn)向奎森,沙啞問道:“他叫什么名字?從何處來?修煉的什么功法?體內(nèi)那股駁雜能量和那股蠻荒意志,又是怎么回事?給老夫一五一十說清楚!若有半句虛言。。?!?/p>
一股無形的沉重壓力瞬間籠罩奎森。
奎森一個激靈,看著石床上生死不知的呼凡,又看看眼前這深不可測的恐怖老者,一咬牙,豁出去了。
“回。。?;胤A仙長!俺兄弟叫呼凡!俺叫奎森,他叫石頭!”奎森的聲音帶著緊張和豁出去的決然,“俺們。。。俺們是從西荒大陸來的!坐船遇上了風(fēng)暴,漂流到一個孤島,又稀里糊涂被傳送陣送到了仙島!俺兄弟修煉的功法。。。俺只知道叫《九牛二虎勁》,還有半部《搬山鍛體訣》。。。都是。。。都是撿來的殘篇。。。”
他語速飛快,將自己所知的關(guān)于呼凡的經(jīng)歷,從黑石堡的崛起,到凡盟的建立,再到出海尋寶、遭遇風(fēng)暴、流落孤島遺跡、被傳送到仙島、溪谷遭遇火猿搶奪火漿果、被芷晴仙子和云長老所救并懲罰、循著芷晴仙子指路前來撼山宗的經(jīng)過,盡可能簡潔但清晰地說了出來。關(guān)于系統(tǒng)的存在和煤球的空間能力,他本能地選擇了隱瞞,只說呼凡力氣天生就大得離譜,修煉那兩門功法后更是突飛猛進。
“芷晴丫頭指的路?”吳震岳聽到這個名字,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云老鬼的巡弋使?火漿果?難怪傷得這么重。。。哼,云老鬼倒是會撿現(xiàn)成便宜,三顆火漿果就想換一個可能身具‘混元戰(zhàn)體’胚子的好苗子?做夢!”
他自動忽略了奎森話里關(guān)于呼凡“天生神力”、“撿到功法”等含糊其辭的部分,注意力完全被“西荒大陸”、“《九牛二虎勁》”、“《搬山鍛體訣》殘篇”、“與強大兇獸搏殺重傷”、“在靈力匱乏之地硬生生磨礪出如此體魄根基”這些信息所吸引。渾濁的老眼中,光芒越來越亮。
“西荒。。。那等靈氣稀薄的遺棄之地。。。竟能養(yǎng)出如此筋骨?靠兩部殘破不堪的體修入門功法,加上生死搏殺。。。硬生生將體魄磨礪到如此境地?甚至。。。在體內(nèi)凝聚出了如此狂暴、沉重的能量核心雛形?雖然駁雜混亂,走岔了路,但這股‘力’的本質(zhì)。。。厚重!純粹!霸道!”
吳震岳看著昏迷中依舊眉頭緊鎖、仿佛承受著巨大痛苦的呼凡,如同在看一塊蒙塵的絕世美玉。
“駁雜劣等?根骨奇差?呵。。。法修的眼界,豈能窺見我體修大道的堂奧!此子筋骨之強,氣血之旺,意志之堅,尤其是那股深藏于混亂之下、如同地火熔巖般沉重狂暴的‘力’之本源。。。簡直就是為撼山宗的《撼山訣》量身定做的胚子!”
他枯瘦的臉上,緩緩扯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如同巖石開裂。
“根基受損?力量走岔?混亂崩潰?怕什么!破而后立,方顯真金!老夫倒要看看,將這破爛外殼徹底打碎,里面能淬煉出怎樣一塊驚天動地的神鐵!”
“此子,合該入我撼山宗!入我體修一脈!”
他斬釘截鐵的話語,如同宣告,在這寂靜的石殿內(nèi)回蕩。
奎森聞言,巨大的狂喜瞬間淹沒了所有恐懼和擔(dān)憂,獨眼中淚水再次涌出,這一次,是絕處逢生的激動!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吳震岳砰砰磕頭:“謝仙長!謝仙長大恩!俺兄弟。。。俺兄弟有救了!”
石頭雖然依舊沉默,但緊繃的身軀明顯放松下來,黃玉眼瞳看向吳震岳,少了幾分警惕,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認可。
就在這時,石殿外傳來一道清朗平和、卻帶著一絲無奈的聲音:
“吳師兄,掌教師兄有請,還有。。。流云劍宗的青璇師妹也到了,似乎。。。也是為了那個叫呼凡的小家伙而來?!?/p>
是松溪道人的聲音。
吳震岳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凌厲,如同護食的猛虎。
“青璇那小丫頭?流云劍宗跑來湊什么熱鬧?”他冷哼一聲,赤足邁開,大步朝殿外走去,寬大的麻衣袖袍無風(fēng)自動,一股厚重如山岳的氣息勃然而發(fā)。
“告訴他們,此子,老夫要定了!誰敢搶,先問過老夫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