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纓拿起一塊軟糯的栗子糕,送到小兒嘴里,輕松說道:“有,姐姐家很快會在京都打開生意?!?/p>
“真的?!”陸崇嘴里包著栗子糕,含糊道。
“嗯,會的,姐姐想辦法,一定讓它開起來?!?/p>
陸崇狠狠地點動腦袋。
戴纓沉在自己思想里,心里一旦起了念頭,便有了盼頭,又是想著書信的內(nèi)容,又是想著如何在京都城打開店鋪。
戴萬昌若是同意她的想法,屆時一定讓她全權料理,他不會操一點心,這在從前不是沒有過。
他知道她的能耐。
戴纓心里盤算著,發(fā)現(xiàn)對面有些太過安靜,抬眼一看,就見小兒梗著脖,手揪著衣襟,小臉皺到一塊。
趕緊給他倒了杯茶水,喂他喝下,起身拍他的背:“怎么噎住了。”
這孩子若是有點什么,她可擔不起,就像曹氏說的,他是大房的獨苗。
陸崇喉嚨里的糕點終于和著水順下去,咽了咽喉,像個沒事人一樣,咕嚕爬下榻,穿上小靴,在屋子亂轉起來。
一會兒這看看,一會兒那摸摸。
看了一圈,估計膩煩了,又顛顛跑到戴纓跟前:“姐姐,我不想在屋里,咱們?nèi)@子玩。”
戴纓看了看外面的日頭:“崇哥兒,外面可熱,你聽——”
小陸崇側過耳朵,靜了半晌,問道:“聽什么?”
“有蟬聲,外面熱燥起來了?!?/p>
陸崇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后看著戴纓,等她繼續(xù)說。
戴纓是不愿去園子的,她生平有兩怕:一怕熱,二怕曬。
旁人日頭下久了,至多是膚色深幾度,她卻不同,曬狠或熱狠,一身皮肉便如染霞蔚,泛起連綿緋紅,久久不散,活脫脫一“紅粉佳人”,只是這“佳人”當?shù)脤賹嵭量唷?/p>
世人常打趣“臉皮薄易臉紅”,說的是心思淺、易難為情。
可戴纓的“皮薄”卻是真的,得虧她養(yǎng)在富戶,有好衣料穿,不然就她那一身皮肉,穿麻衣都嫌膈,看著小陸崇期望的眼神,拒絕的話溜到嘴邊又悄然咽了回去。
最后兩人往內(nèi)園行去。
戴纓淡妝意閑,身著一質(zhì)地輕薄的絹衫,顏色是極淡的天青,煙紗下的婉轉線條若隱若現(xiàn),頭戴一頂檐邊寬大的帷帽,檐圍垂掛月白色輕紗,用來遮陽,風起,露出精致小巧的下巴。
小陸崇在丫鬟的傘下歡蹦。
歸雁隨在另一側,手里擒著一根細長的竹竿,挎著布兜,另一只手里拿著捕蟬的紗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