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兒。”戴纓叫住他。
那小廝立住腳,諂笑道:“小娘子莫怪,我這嘴守不住,冒犯了?!?/p>
戴纓笑道:“小哥兒可是長樂坊的人?”
小廝聽完這話,拿眼把戴纓從頭到腳打量,揣度她的身份,哪家官人的正頭娘子?還是說打算賣身投靠?
“娘子有何事?”
“我找你們的蘇行首?!?/p>
戴纓有了解過,蘇小小是麗春院的頭牌,而麗春院又是京都三大青樓之一。
小廝笑道:“小娘子說笑了,您若是找咱們的金花,銀花,翠花,小的還能替你傳話,可您找的是行首,這個話我可遞不了。”
戴纓給歸雁睇了個眼色,歸雁上前,遞過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不叫小哥兒白跑,這些你拿著花。”
小廝掂了掂那袋子,說道:“挺沉,夠數(shù)。”
戴纓正要開口,誰知那小廝將錢袋重新拋向歸雁。
“小娘子見諒,樓里有樓里的規(guī)矩,不比外面酒樓的跑腿,收些錢就能行方便,京都城三大青樓,咱們麗春院是其一,各有各的規(guī)矩,但有一條是通的,不聽話的奴,是可打死的。”
小廝回頭看向這座金堆玉砌的樓宇,嘆了一聲,“規(guī)矩大著咧。”
說罷,一溜煙,閃進(jìn)樓里,帶上了樓門,這幢高高的青樓再次闔上眼。
“娘子,這可怎么是好,咱們連樓門都進(jìn)不得?!睔w雁問道。
戴纓抬起手蓋在眼目上,往樓上看了看,慨然道:“這年頭,進(jìn)青樓都有門檻了?!?/p>
“那現(xiàn)在回府么?”
戴纓轉(zhuǎn)過身:“回什么,先填飽肚子,什么事都不比身子重要?!?/p>
兩人走到早攤前斂裙坐下,要了幾張香餅,并兩碗甜豆花,呼呼吃起來。
歸雁一面撕餅一面說:“要不婢子留在這兒守望,總能守到人?!?/p>
戴纓喝下一口甜豆花,搖頭道:“這些個行首,雖是賤籍,出行卻比富戶家的娘子們還有排場,比之官戶家眷也是比得的,你連人的面都見不著?!?/p>
“那咱們好不容易織成的月光紗,豈不是白操弄一場?!?/p>
戴纓舀盡碗底最后一點(diǎn)豆花,咽下嘴里的餅,再拿帕子拭了拭嘴角。
出門一趟,事沒辦成,倒是吃了個飽。
吃飽了好辦事,她得找個人,那人或許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