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聲音讓他們身軀一震,如夢方醒,韓全顫聲道:“是……是!仙子救命之恩,我等沒齒不忘。將來但有吩咐,定以命相報?!?/p>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試探著后退。直退到十步之外后,才抱著斷臂,如喪家之犬般連滾帶爬的竄離。
畫彩璃睜開眼睛,她看著云澈,欲言又止。
云澈此舉是在做什么,她已有所悟。
“繼續(xù)保持這個狀態(tài)?!痹瞥洪_口道:“應(yīng)該不會讓我們等待太久的。”
畫彩璃張了張口,終是沒有問什么。
的確沒有讓他們等待太久,不到半刻的時間,一股攜帶濃烈煞氣的氣浪便已極速撲至。
轟?。?/p>
三道身影落下,將霧海的大地都震開一道長長的裂痕,裂痕的邊緣險險碰觸到云澈的腳尖。
結(jié)界中的畫彩璃眼睫微動,心間一聲失落的低念:果然又是這樣。
三人之中,韓全和柳鏡分立左右,他們各有一只斷臂垂落,血痕纏繞。只是臉上再無先前求饒時的卑微惶恐,而是一片猙獰的狂戾。
立于他們中間的,是一個身披黑袍的中年人,身后一柄九尺巨劍,無鋒無芒,卻在靜默中釋放著讓人窒息的威凌。
半步神滅……云澈斜眼瞥了一瞬中年男子。
“師叔,就是他們!”
“看那枚淵晶!我們所言,絕無半點(diǎn)夸張。”
中年男子修為高至半步神滅,毫無疑問是立于一界頂點(diǎn)的存在。饒是如此,他的視線也在那枚淵晶上足足停留了數(shù)息,沉寂不知多少年的貪婪之念如復(fù)蘇的毒蛇,劇烈攪動著他的魂海。
他一副淡然之態(tài),冷冷道:“區(qū)區(qū)三級神主你們兩個就是栽到了他手里”
“師叔,此人修為極其怪異?!表n全喘著粗氣道:“他方才與我們交手,明明三級神主,但那股力量,怕是堪比八級……甚至九級神主,師叔切勿大意。”
“堪比八級神主”中年男子直接嗤笑出聲:“這種屁話你們也編的出來!怕是遭了暗算,沒臉承認(rèn)?!?/p>
韓全和柳鏡想要否認(rèn),卻聽云澈冷冷道:“你們霸劍門,就是這么報答救命恩情”
“救命恩情呵哈哈哈哈!”韓全目光一轉(zhuǎn),獰笑出聲:“我這輩子,都沒見過你們這樣的蠢貨,居然真的就這么放了我們?!?/p>
“今天,我就好好給你們上一課?!彼终茝臄啾凵弦崎_,泛白的臉色愈加猙獰:“你斷我一臂,過會,我就用這只手將你徹底撕爛!到了陰曹地府,可別忘了感謝老子今天給你上的這一課!”
中年男子抬手,止住韓全的嚎叫,他目光掠過云澈,停在畫彩璃身上:“你們二人出身何地”
雖只一眼,雖未露容顏,畫彩璃那隱隱的神姿完全超越他平生所見的最尊貴的界王之女和皇室公主,他只要不瞎,便知對方的來歷絕非尋常。
“哼,罷了?!蔽吹然卮穑不蛘呤遣桓衣牭交卮?,他已是語氣一轉(zhuǎn),瞳中陡然凝起殺意:“既知我等來自霸劍門,你們唯有死途。要怨,就怨你們的愚蠢。”
既知對方來歷必定驚人,那就更要滅口。
霧海之中沒有規(guī)則,但霧海之外有。
霧海之中不動手則以,一旦動手,必斬草除根。否則一旦泄露,損名事小,你永遠(yuǎn)不知道降下的報復(fù)是魚死網(wǎng)破還是滅頂之災(zā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