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風家的客廳內,彌漫著淡淡的茶香,卻驅不散他眉宇間的凝重。
“良知,租界那邊的疫情,這兩天怎么樣了?”陳沐風靠在沙發(fā)里,目光投向鄭良知,突然開口問道。
鄭良知的臉上滿是憂慮之色,聲音低沉而壓抑:“情況很不樂觀,先生。”
“感染人數(shù)已經突破一千了?!?/p>
“醫(yī)院里到處都是病人,人滿為患,連走廊上都躺滿了。”
“那景象…實在是凄慘,而且已經…死了不少人?!?/p>
他的語氣中透著深深的不忍。
“我們自己人的情況如何?”陳沐風緊接著追問,這才是他最為關切的核心問題。
“萬幸,這次疫情主要爆發(fā)點在公共租界,我們的人大多在法租界。只是…有兩名隊員的家屬不慎感染了。”鄭良知連忙回答,“目前已經安置在凌醫(yī)生的康仁診所接受治療?!?/p>
“凌醫(yī)生那邊的治療有什么進展嗎?”陳沐風的眉頭皺得更緊。
鄭良知無奈地搖了搖頭,神色黯然:“凌醫(yī)生說,情況相當棘手。”
“這次的傷寒來勢兇猛,目前還沒有特效藥物?!?/p>
“只能靠磺胺勉強維持?!?/p>
“雖說效果有限,但好歹能起點作用…”
“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陳沐風也感到深深的無力。
面對如此肆虐的疫病,他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凌竣文精湛的醫(yī)術以及病人自身的體質上。
但他心中的疑云卻越來越重。
“良知,”他身體前傾,表情嚴肅,“你要密切關注疫情的發(fā)展態(tài)勢!”
“我總覺得,這場瘟疫爆發(fā)的時機和地點都透著一股邪乎勁兒!”
鄭良知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震驚之色:“先生!”
“難不成您…您認為這疫情…是有人蓄意制造出來的?”
這個猜測讓他感到一陣寒意。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陳沐風的聲音冷冽,“在這戰(zhàn)亂的年代,有些人什么喪心病狂的手段都能使得出來!”
“可…究竟是誰會干這種傷天害理、斷子絕孫的事?。俊编嵙贾琅f滿臉的難以置信,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底線。
陳沐風看著他,眼神里流露出一種“你太過天真”的無奈:“除了日本鬼子,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