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4章 《馬車碾過的時光與未說破的心事》（第2頁）

馬車駛上一條石板路，顛簸了幾下。元太在后面大喊：“哇，好顛啊！”灰原下意識地抓緊了車座的扶手，我放慢速度：“快到平坦的路了?！彼砷_手，輕咳一聲：“我才沒怕?！笨伤闹讣庠诜鍪稚狭粝铝藴\淺的痕跡，像蝴蝶停落過的印記。

“元太，就這顛簸我怕你能把零食塞鼻子里?！蔽倚χf。后面?zhèn)鱽碓环獾穆曇簦骸安挪粫?！”柯南的笑聲卻像銀鈴一樣響：“哈哈，元太要是把薯片塞進鼻子，肯定很搞笑！”蘭無奈地說：“夜一，別逗元太了?！?/p>

灰原也忍不住笑了，肩膀輕輕顫動，比護娃娃的耳朵蹭到她的下巴?！昂?，以他的性子，還真有可能?！彼穆曇衾飵еσ?，像山澗的溪流在石上流淌。陽光透過車窗照在她臉上，淺灰色的眸子里閃著光，比馬車的銅鈴還要亮。

“坐馬車不讓帶零食，就是怕顛簸的時候出意外?！蔽医忉尩??？履匣腥淮笪颍骸霸瓉硎沁@樣！我還以為是怕弄臟馬車呢。”光彥推推眼鏡：“這是出于安全考慮，很合理?！辈矫蓝碌卣f：“那我們就先不吃零食啦?！?/p>

“我印象中坐馬車能吃東西的只有一種人?！蔽夜室赓u關(guān)子?？履狭⒖套穯枺骸笆裁礃拥娜搜?？”灰原也轉(zhuǎn)過頭來，眼里藏著好奇?！斑@個人叫皇帝?！蔽以捯魟偮?，元太就羨慕地喊：“哇，當(dāng)皇帝真好！”

“古代皇帝的馬車構(gòu)造很精良，減震效果一流?！蔽乙贿咇{著馬車，一邊講道，“而且有很多侍從伺候，食物遞到嘴邊，就算顛簸也能及時調(diào)整?！笨履象@嘆道：“怪不得！這條件也太優(yōu)越了?！碧m感慨道：“封建時代的等級差異真是太大了。”

灰原輕哼一聲：“哼，特權(quán)階級的特殊待遇罷了?！彼恼Z氣帶著不屑，卻聽得很認真。我看著她被陽光照亮的側(cè)臉，繼續(xù)說：“不過皇帝也不輕松，每天要批很多奏折，半夜可能還要被叫醒議事?！?/p>

元太立刻苦著臉：“??？那我不當(dāng)皇帝了！”柯南笑得前仰后合，蘭也被逗笑了：“元太，當(dāng)皇帝可沒那么容易?！被以旖堑男σ庀駶i漪一樣擴散開來，比護娃娃被她抱得更緊了。

馬車駛過高架橋時，能看到遠處的湖泊像塊藍寶石。我說起太子的教育，從經(jīng)史子集講到騎射兵法，灰原突然問：“你怎么知道這么多？”“以前看的書?！蔽移鋵嵤窍肫鹦乱恍r候總纏著我講歷史故事，說以后要寫推理小說用到。

“隋朝的楊勇就是因為太率直，被弟弟楊廣陷害。”我講起歷史故事時，灰原聽得很專注，淺灰色的眸子里映著窗外的湖光?！盎始叶窢幘褪沁@么殘酷?！彼p聲說，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像在說自己的故事。我想起她在黑衣組織的經(jīng)歷，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揪了一下。

“李世民雖然也是篡位，卻開創(chuàng)了貞觀之治?！蔽覔Q了個話題，“評價一個人，還是要看他做了什么?！被以c點頭，沒再說話，只是看著窗外掠過的風(fēng)景，像在思考著什么。馬車的鈴鐺聲、柯南他們的笑聲、風(fēng)吹過樹林的聲音，交織成一首溫柔的歌。

到終點時，夕陽把天空染成了橘紅色。大家坐在草地上休息，元太枕著步美的腿睡著了，嘴角還掛著口水。光彥在筆記本上畫馬車的結(jié)構(gòu)圖，蘭靠在我身邊，哼著小時候的歌謠?？履蠝惖轿叶叄骸耙挂桓?，你看灰原?！?/p>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灰原正抱著比護娃娃，坐在湖邊的石頭上，夕陽的金光灑在她身上，像披了件金色的紗衣。她的側(cè)臉在暮色里顯得格外柔和，淺灰色的眸子里映著湖光山色，比任何風(fēng)景都要動人。

“她今天笑了好多次?！笨履虾V定地說，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大線索。我沒說話，只是看著灰原的背影。她好像察覺到了，轉(zhuǎn)過頭來，我們的目光在夕陽里相遇，像兩滴交匯的墨。她愣了一下，隨即別過臉，耳根紅了，像被晚霞染透的云朵。

回到民宿時，大家都累壞了。元太沾床就睡，光彥和步美在整理今天的照片，蘭在廚房準備宵夜?？履霞傺b看漫畫，眼睛卻時不時瞟向灰原?；以诖斑叄掷锬﹃茸o娃娃，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她身上，像幅靜謐的油畫。

“今天……謝謝。”她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嘆息?！爸x什么？”我在她身邊坐下，能聞到她發(fā)間的櫻花香。“沒什么?！彼齽e過臉，卻往我這邊靠了靠，肩膀幾乎碰到我的胳膊。

夜深時，我被一陣窸窣聲弄醒。睜眼一看，灰原又滾到了我身邊，比護娃娃被她抱在懷里，像個護身符。她的呼吸均勻，發(fā)梢掃過我的臉頰，帶著熟悉的薰衣草香?！皠e走……”她喃喃自語，往我懷里蹭了蹭，手臂無意識地環(huán)住我的腰。

我僵著身子，像抱住了一捧月光。窗外的月光落在她臉上，睫毛的影子像蝶翼，比馬車上的銅鈴還要溫柔。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睫毛顫了顫，我趕緊閉眼，感覺她繃緊了身體，然后是極輕的抽氣聲。她往旁邊挪了挪，卻沒移開太遠，像怕驚動了這場關(guān)于月光和馬車的夢。

我睜開眼，看著她的發(fā)頂，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填滿了，暖暖的，像馬車上的陽光。我知道，這個夜晚和所有的夜晚都不一樣，就像灰原的笑，像比護娃娃的尾巴，像馬車上的銅鈴聲，都藏著未說破的心事，在月光里悄悄發(fā)了芽。

明天，又會是新的一天?；蛟S還會坐馬車，或許會去別的地方，但只要身邊有她，有這群吵吵鬧鬧的朋友，每一天都會像馬車上的銅鈴一樣，叮當(dāng)作響，充滿溫柔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