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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晨光里的藤蔓續(xù)（第4頁）

我看著她低垂的眉眼，睫毛在燈光下投下淺淺的陰影，像蝶翼停駐在眼瞼?！按蟾攀?，”我輕聲說，聲音溫柔得像羽毛，“看你吃的時候，眼睛會亮起來吧?！泵看嗡缘较矚g的東西，眼睛都會像被點(diǎn)亮的星星，亮晶晶的，藏都藏不住。

她猛地抬起頭，眼里像落了星子，亮得驚人。雨聲好像突然變大了，敲得玻璃窗嗡嗡響，掩蓋了我過快的心跳。她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紅著臉別過頭，看向窗外的雨幕，雨水在玻璃上劃出一道道水痕，像誰在無聲地流淚。

夜深時，雨點(diǎn)漸漸小了。步美他們早就睡熟了，隔壁房間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像小貓?jiān)诖蚝魢！Ｎ液突以稍诖矇|上，中間隔著條無形的界線，誰也沒說話。月光透過雨霧照進(jìn)來，在地板上投下片朦朧的白，像一層薄薄的紗。

“你睡不著？”我聽見她輕輕翻身的聲音，布料摩擦發(fā)出窸窸窣窣的響，像春蠶在吐絲。黑暗中能模糊看到她的輪廓，肩膀微微聳著。

“嗯，”她的聲音在黑暗里顯得格外清晰，像水滴落在平靜的湖面，“雨聲吵得慌。”其實(shí)雨已經(jīng)很小了，只是淅淅瀝瀝的，更像背景音。

我往她那邊挪了挪，床墊輕輕陷下去一塊，帶著我的重量?！靶r候聽奶奶說，”我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漬，像朵模糊的云，形狀有點(diǎn)像兔子，“下雨是天空在講故事，你仔細(xì)聽，能聽見好多秘密?！蹦棠炭偸沁@樣，能把普通的自然現(xiàn)象說得像童話。

她忽然笑了，聲音輕輕的，像羽毛搔過心尖，癢絲絲的。“什么秘密？”她的語氣里帶著點(diǎn)好奇，像個聽到故事的孩子。

“比如，”我側(cè)過頭，能看見她模糊的輪廓，她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像兩顆星，“某個人明明怕黑，卻非要裝成很勇敢的樣子。”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每次停電或者走夜路，她雖然表面上很鎮(zhèn)定，手卻會悄悄攥緊衣角。

黑暗里傳來她輕哼的聲音，帶著點(diǎn)不服氣：“誰怕黑了?！痹掚m這么說，卻往我這邊靠了靠，肩膀幾乎碰到一起，能感受到她身體的溫度，暖融融的。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我以為她睡著了，剛要閉上眼睛，就感覺有只手輕輕抓住了我的衣角。力道很輕，像怕被發(fā)現(xiàn)似的，指尖微微顫抖。

“白天在公園，”她的聲音帶著點(diǎn)困意，黏糊糊的，像沒睡醒的貓，“你擋在我身前的時候，我其實(shí)……”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后面的話被哈欠吞了下去，像被風(fēng)吹散的煙霧。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像安撫只受驚的小動物，指尖能感受到她皮膚的細(xì)膩：“我知道?！蔽抑浪胝f什么，大概是想說她當(dāng)時很擔(dān)心，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她沒再說話，只是抓著衣角的手更緊了點(diǎn)，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我能感覺到她往我這邊蹭了蹭，發(fā)頂碰到我的下巴，帶著洗發(fā)水的清香，像雨后的草地。窗外的雨徹底停了，月光變得清亮起來，能看見她長長的睫毛，像停在眼瞼上的蝶，翅膀輕輕顫動。

“，灰原?！蔽逸p聲說，聲音輕得像怕驚醒了月光。

黑暗里傳來她模糊的回應(yīng)，大概是說了句“”，又或許只是夢囈，像小貓的呢喃。我閉上眼睛，聽著她平穩(wěn)的呼吸聲，和窗外偶爾傳來的蟲鳴，蟲聲唧唧，像在唱一首溫柔的夜曲。

床墊很軟，像陷進(jìn)了云里，渾身都放松下來。身邊的人體溫暖暖的，隔著薄薄的睡衣滲過來，熨帖得讓人安心，像冬日里的暖爐。我忽然想起早上在公園時，她指尖捻著的那片櫻花瓣，粉白的，像她偶爾流露的柔軟。原來那些看似不經(jīng)意的瞬間，都悄悄在心里生了根，發(fā)了芽，像藤蔓一樣纏繞著，爬滿了整個心房。

天快亮?xí)r，我被一陣窸窣聲弄醒?；以⌒囊硪淼赝策吪?，大概是想在我醒之前回到自己的位置，動作輕得像偷吃東西的小老鼠。她的動作很輕，卻還是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腕，像羽毛輕輕掃過。

“醒了？”我故意輕聲問，想看看她的反應(yīng)。

她的動作猛地頓住，像被施了定身咒，身體僵硬了一瞬。過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嗯?！甭曇衾飵еc(diǎn)剛睡醒的沙啞，還有點(diǎn)被發(fā)現(xiàn)的窘迫。

窗外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她臉上投下一道淺淺的光，像畫家在畫布上輕輕抹了一筆。我能看見她泛紅的耳根，和攥得緊緊的被角，被角都快被她捻皺了。

“雨停了?！蔽艺f，目光投向窗外，天邊已經(jīng)露出了淡淡的紅霞，像少女害羞時的臉頰。

“嗯?！彼€是那副冷淡的語氣，卻沒再往床邊挪，保持著那個有點(diǎn)尷尬的姿勢，像被釘在了原地。

我們就那樣躺著，聽著窗外早起的鳥鳴，清脆悅耳，像一串串音符在跳躍；還有遠(yuǎn)處傳來的牛奶車叮當(dāng)聲，“叮鈴鈴”的，帶著生活的氣息。沒有說話，卻有種莫名的默契在空氣里流淌，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干凈又溫柔，帶著淡淡的青草香。

“今天，”她忽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些，像怕驚擾了這寧靜的清晨，“阿笠博士說要做新的發(fā)明，讓我們過去看看。”她的語氣里帶著點(diǎn)不易察覺的期待，像孩子期待新玩具。

“好啊?！蔽覀?cè)過頭，能看見她長長的睫毛在晨光里輕輕顫動，像蝶翼在扇動，“順便讓他做些藍(lán)莓餅干。”我記得她上次吃博士做的餅干時，雖然嘴上說“一般般”，卻吃了不少。

她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彎，像被春風(fēng)拂過的湖面，漾起淺淺的漣漪?！半S便你。”她說，語氣里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像藏在云層后的陽光，快要透出來了。

起床時，毛利蘭已經(jīng)在廚房忙碌了。煎蛋的香氣飄滿整個屋子，混著咖啡的醇厚，讓人心里暖暖的，像被裹在柔軟的毯子里。元太正抱著一大碗米飯往嘴里扒，嘴巴塞得鼓鼓的，像只囤糧的小松鼠。步美和光彥在討論今天要去博士家玩什么游戲，步美說想玩捉迷藏，光彥說想玩猜謎，兩人爭得面紅耳赤又很快和好，像夏日里多變的天氣。

“夜一哥哥，灰原姐姐，你們醒啦！”步美舉起手里的吐司，吐司上涂著厚厚的醬，笑得一臉燦爛，像朵盛開的向日葵，“蘭姐姐做了醬的，超好吃！”

灰原接過毛利蘭遞來的牛奶，指尖碰到溫?zé)岬谋跁r縮了縮，像被燙到似的?！爸x謝。”她說，聲音輕輕的，像怕打碎了這份清晨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