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小五郎還在昏睡,被小蘭半扶半拖地弄下樓,腳步踉蹌得像個提線木偶?;以Ц诤竺?,手里拎著她和工藤夜一的書包,路過電梯時,她悄悄碰了碰柯南的胳膊:“剛才夜一在你推理時,故意把話題引到日記細節(jié)上了。”
柯南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剛才他說到藤江明義的動機時,工藤夜一突然插了句“日記里還提到洋子高中時最愛喝的牛奶”,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日記內(nèi)容上,沒人注意到“毛利小五郎”說話時嘴角沒動。他心里一暖,抬頭看向走在前面的工藤夜一,對方剛好回頭,沖他眨了眨眼,眼底藏著一絲默契的笑意。
“夜一,今天真是謝謝你?!毙√m回頭時,額前的碎發(fā)被晚風掀起,露出眼底的疲憊,“要不是你找到那本日記,我們可能到現(xiàn)在還在兜圈子呢?!彼恼Z氣里帶著真誠的感激,看向工藤夜一的眼神柔和了許多——這個總說“我哥如何如何”的少年,雖然偶爾有些跳脫,關鍵時刻卻比誰都靠譜。
工藤夜一正幫灰原拎著書包,聞言笑了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只是碰巧在藤江明義的住處看到了,換作新一……換作別人,也會發(fā)現(xiàn)的。”他話說到一半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書包帶——那是工藤新一以前常用的動作,思考時總愛反復蹭著什么東西。話出口他就后悔了,生怕小蘭聽出破綻,偷偷用余光瞥了眼柯南,發(fā)現(xiàn)小家伙正低頭踢著石子,才稍稍松了口氣。
小蘭的腳步慢了半拍。剛才在公寓里,夜一調(diào)出監(jiān)控錄像時的專注眼神,指出石澤優(yōu)子說謊時的冷靜語氣,甚至遞證物給目暮警官時手指彎曲的弧度,都像極了新一。尤其是他拿出日記照片時,輕聲說“他只是想被記住”的瞬間,那種藏在理性背后的溫柔,和新一每次解開案件后,望著嫌疑人背影時的眼神幾乎重疊。
“說起來,”小蘭看著夜一的側(cè)臉,路燈的光暈在他輪廓上流動,像給他鍍了層金邊,“你和新一真像啊。不光是名字里都有‘一’,連觀察東西的角度都很像?!彼恼Z氣里帶著點不確定,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尋求答案。
工藤夜一的動作僵了一下,隨即撓了撓頭,露出個和年齡不符的爽朗笑容:“可能是因為我哥總在家念叨破案的事,耳濡目染吧。”他刻意加重了“哥”字,像是在提醒自己,也在提醒小蘭,“你看我這推理能力,跟他比差遠了,頂多算個‘業(yè)余愛好者’。”
灰原哀突然停下腳步,指著街角的自動販賣機:“我想喝可樂?!彼穆曇羝降瑓s像根救命稻草,瞬間打破了空氣中的微妙。
“我去買?!笨履狭⒖探釉挘觳脚芟蜇溬u機。他剛才清楚地看到小蘭的目光在夜一身上停留了太久,那種帶著困惑和探究的眼神,讓他后背泛起一陣涼意——再這樣下去,說不定真會被看出破綻。
小蘭看著柯南跑遠的背影,又轉(zhuǎn)頭看向夜一,語氣里帶著點釋然:“柯南這孩子也很奇怪,有時候聰明得不像個小學生……剛才他指出石澤優(yōu)子知道衛(wèi)生間位置的時候,我突然想起,新一以前也總愛用這種看似不經(jīng)意的話戳穿別人。”她笑了笑,像是覺得自己的想法很荒唐,“不過想想也正常,小孩子模仿能力強,肯定是看毛利叔叔破案看多了?!?/p>
工藤夜一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心里暗暗松了口氣:“就是說啊,你看他剛才模仿毛利先生說話的樣子,學得還挺像。”他彎腰撿起地上的一片銀杏葉,葉片邊緣的鋸齒在路燈下泛著淺黃,“不過我哥說了,模仿只是皮毛,真正的偵探得有自己的思路?!彼室獍言掝}引到“新一”身上,用哥哥的“教誨”來強化自己的身份。
這時柯南拿著可樂跑回來,遞給灰原一瓶,自己擰開一瓶猛灌了兩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去,卻壓不住心里的慌——剛才小蘭的話像根細針,輕輕刺破了他小心翼翼維持的偽裝,幸好夜一反應快,才沒讓疑云繼續(xù)擴大。
“對了夜一,”小蘭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語氣里帶著點抱怨,卻藏著不易察覺的牽掛,“你哥最近有消息嗎?電話也不接,短信也不回,真是的……上次說要帶我去看的推理劇都快下映了?!?/p>
“他在處理一個棘手的案子,”工藤夜一的回答滴水不漏,這是他和新一早就約定好的說辭,“好像是跟什么跨國盜竊團伙有關,忙得腳不沾地?!彼D了頓,學著新一的語氣補充道,“等忙完了肯定會聯(lián)系你的,他那人,就是愛逞強,總說‘等破案了給你個大驚喜’。”
這句話像塊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小蘭心里漾開一圈漣漪。新一確實愛逞強,每次破案遇到危險,總是嘴上說著“沒事”,轉(zhuǎn)頭就把自己弄得一身傷。夜一的語氣太自然了,自然得像是親眼見過新一無數(shù)次逞強的樣子,那種熟稔讓她心里的疑云漸漸散去——是啊,夜一是新一的弟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當然知道對方的脾氣。
柯南偷偷松了口氣,眼角的余光瞥見灰原正看著他,眼神里帶著一絲“果然如此”的了然。他朝她遞了個感激的眼神,多虧夜一剛才那番話,把小蘭的注意力從“柯南像新一”,引向了“夜一像新一”,而“兄弟倆相像”,顯然是最合理的解釋。
五、事務所的插曲
回到毛利偵探事務所時,夜幕已經(jīng)低垂。毛利小五郎被扔進沙發(fā),嘴里還嘟囔著“洋子小姐的案子我早就看穿了”,口水順著嘴角流到領帶上,在燈光下泛著油膩的光。小蘭去廚房給他倒醒酒湯,腳步輕快了許多,大概是被“新一忙完會給驚喜”的話安慰到了。
工藤夜一和灰原站在玄關,看著客廳里的景象,對視一眼。灰原輕輕推了推眼鏡:“看來某人今晚又要睡沙發(fā)了?!?/p>
“總比睡拘留所強?!惫ぬ僖挂恍α诵?,目光落在茶幾上的曲奇盒上,“小蘭姐的手藝還是這么好,剛才在公寓沒來得及嘗,現(xiàn)在能吃一塊嗎?”
“想吃就拿,客氣什么?!毙√m端著醒酒湯從廚房出來,笑著把盒子推到他面前,“柯南也來一塊?”
柯南剛要伸手,就被工藤夜一搶先一步,對方拿起一塊曲奇塞進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說:“快吃,不然被毛利叔叔醒了全搶光?!彼膭幼髯匀?,像是哥哥在照顧弟弟,卻巧妙地堵住了柯南可能暴露身份的話——剛才在公寓推理時用了太多成年人的語氣,現(xiàn)在得趕緊找回“小孩子”的狀態(tài)。
柯南嚼著曲奇,黃油的香氣在嘴里散開,心里卻在打鼓。他看著工藤夜一和小蘭說笑,看著對方自然地接過小蘭遞來的牛奶,看著對方吐槽毛利小五郎的鼾聲太大,突然覺得這個“弟弟”的身份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屏障,把所有可能穿幫的縫隙都堵得嚴嚴實實。
“對了夜一,”小蘭突然想起什么,轉(zhuǎn)身從柜子里拿出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這是上次去輕井澤玩,給你和新一買的特產(chǎn),一直忘了給你們。”盒子里裝著兩盒櫻花酥,粉白的顏色像春天的櫻花。
工藤夜一接過盒子,眼睛亮了亮:“謝謝小蘭姐!我哥肯定喜歡,他最愛吃這個?!彼f得篤定,像是真的知道新一的喜好——其實是柯南昨天偷偷告訴他的。
灰原哀喝著牛奶,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一切。她看著工藤夜一熟練地接過話題,看著他用“哥哥”當盾牌擋開所有可能的試探,看著他偶爾朝柯南遞去的眼色,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這個臨時湊出來的“兄弟檔”,倒比想象中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