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官走上前,掏出handcuffs:“落合先生,你涉嫌故意殺人,跟我們走一趟吧?!?/p>
老館長沒有反抗,他最后看了一眼墻上的《天罰》,輕聲說:“等我出來,還能再看看這些藝術品嗎?”
目暮警官嘆了口氣,沒有回答。
一周后,米花美術館的門口掛出了新的牌子——“館主:工藤夜一”。工藤夜一站在《天罰》油畫前,看著工匠們小心翼翼地修復被血跡污染的墻面。
“真的要等他出來嗎?”灰原哀遞過來一杯熱可可,蒸汽模糊了她的眼鏡片。
“嗯,”工藤夜一點點頭,“落合館長只是用錯了方式,他對藝術的熱愛是真的。我已經聯系了律師,爭取讓他減刑,還幫他請了藝術史的函授課程,讓他在里面也能和‘老朋友’們在一起?!?/p>
柯南走進來,手里拿著份文件:“這是落合館長托律師轉交給你的,他說這是美術館的館藏清單,還有他研究了一輩子的修復筆記?!?/p>
文件袋里,一張泛黃的照片掉了出來。年輕的落合館長站在《天罰》油畫前,身邊是個笑容燦爛的女孩。
落合館長被戴上手銬的那一刻,陽光正穿過地獄館的彩色玻璃窗,在他花白的頭發(fā)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沒有掙扎,只是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墻上的《天罰》,那眼神里有不舍,有決絕,還有一絲如釋重負的平靜。目暮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什么,帶著他穿過警戒線時,老館長的拐杖在地板上劃出最后一聲輕響,像一個悠長的嘆息。
柯南站在展廳中央,看著那套倒在地上的哥特式盔甲。頭盔的面甲敞開著,里面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松節(jié)油氣味——那是落合館長常用的清潔劑味道。他忽然想起老人擦拭盔甲時的樣子,手指撫過冰冷的金屬,像是在撫摸自己的孩子?;蛟S從一開始,這場“詛咒”就不是針對任何人,而是一個老人用極端的方式,對他守護了一輩子的藝術,做的最后一次告別。
“柯南,我們該走了?!毙√m的聲音帶著哽咽,她手里攥著那張落合館長畫的路線圖,紙上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卻能看出每一筆都寫得異常認真。
柯南點點頭,最后看了一眼墻上的《天罰》。畫中的騎士依舊舉著劍,只是此刻再看,那把劍仿佛不再指向惡魔,而是指向了時間——那個無論如何都留不住美好事物的、殘酷的時間。
兩天后米花美術館的青銅大門重新推開時,門口的木牌換了新的?!罢嬷胁粍赢a”的標志被鏟掉了,取而代之的是燙金的“米花美術館”字樣,下面多了一行小字:“館主:工藤夜一”。
工藤夜一站在門內,看著陸續(xù)走進來的參觀者,手里捏著那份落合館長留下的館藏清單。紙張已經泛黃,上面的字跡卻依舊清晰,每一件藏品的名稱、年代、修復記錄都寫得工工整整,末尾還附著一行小字:“藝術是永恒的,只要還有人記得?!?/p>
“夜一,這是新到的修復工具?!被以Пе粋€木箱從樓梯上下來,箱子里是從德國定制的顏料和刷子,標簽上還印著美術館的館徽。
“放這邊吧,”工藤夜一指著墻角的工作臺,“落合館長的修復筆記里說,中世紀油畫要用松節(jié)油調和顏料,不能用化學溶劑?!彼闷鹨槐竟P記,上面是老人用紅筆標注的細節(jié):“《天罰》油畫的顏料層有三層,最底層是鉛白,中間是赭石,表層是群青,修復時要分層處理,不能急?!?/p>
灰原哀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嘴角彎了彎:“你倒是比館長本人還較真?!?/p>
“畢竟是答應過的事。”工藤夜一合起筆記,目光落在大廳中央的展柜里。那里陳列著一套銀色的哥特式盔甲,正是地獄館里那套涉案的盔甲。只是此刻它被擦拭得锃亮,頭盔的面甲閉合著,胸口的凹槽里放著一支鳶尾花——那是落合館長生前最愛的花。
“真的要把它放在這里嗎?”柯南仰起頭問,他剛用變聲器給目暮警官打了電話,確認花田已經被釋放,只是還需要配合后續(xù)調查。
“嗯,”工藤夜一點頭,“落合館長說過,盔甲是用來守護的,不是用來殺人的。把它放在這里,讓大家記得這個教訓。”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這也是落合館長的遺愿?!?/p>
昨天律師帶來了落合館長的信,信里說他自愿將所有遺產捐贈給美術館,包括他私藏的三十多幅素描手稿。信的末尾寫著:“請讓美術館繼續(xù)開下去,哪怕只有一個參觀者,也算沒辜負那些藝術品?!?/p>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毛利小五郎搖搖晃晃地走進來,手里舉著個酒瓶:“夜一小子,聽說你把這破美術館買下來了?傻不傻啊,這地方賠錢!”
“毛利叔叔,”小蘭跟在后面,手里拿著剛買的咖啡豆,“夜一是想完成落合館長的心愿?!?/p>
“心愿能當飯吃嗎?”小五郎哼了一聲,卻在看到大廳里的盔甲時,收斂了語氣,“這玩意兒就是殺人兇器?看著倒挺威風?!彼焓窒肴ッ?,被柯南一把拉住。
“毛利叔叔,不能碰!”柯南指著展柜上的提示牌,“上面寫著‘禁止觸摸’。”
小五郎悻悻地收回手,卻注意到展柜旁邊的墻上掛著一幅新畫。畫里是落合館長站在《天罰》油畫前的背影,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像是鍍了一層金邊。畫的右下角簽著工藤夜一的名字。
“這畫是你畫的?”小五郎挑眉,“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p>
“是根據監(jiān)控截圖畫的,”工藤夜一笑了笑,“落合館長說,他年輕的時候想當畫家,后來為了守著美術館,就放棄了。我想讓他以另一種方式‘站’在這里。”
小蘭看著畫,眼眶有些濕潤:“他一定會很高興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