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53章 電梯里的死亡褶皺（第2頁）

與此同時，工藤夜一順著樓梯往下走，他的目光銳利如鷹，掃過每一個角落。在一樓安全出口的內(nèi)側(cè)，他發(fā)現(xiàn)了一把掛在消防栓箱上的備用鑰匙，鑰匙串上掛著一個櫻花形狀的銀色掛墜——和戶屋英子辦公桌筆筒上那個裝飾掛墜一模一樣，連花瓣的弧度都分毫不差。他還在樓梯間的角落里找到一個黑色塑料袋，里面裝著一雙深藍色的男士運動鞋，鞋碼很大，看起來至少是44碼，鞋底沾著泥土和細小的沙礫，紋路清晰可見。

“灰原，檢測一下鞋上的泥土?！币挂粚⑦\動鞋拎到8樓，小心地放進證物袋里。

灰原從挎包里拿出幾支檢測試紙，輕輕蹭過鞋底的泥土，又滴了幾滴試劑，試紙很快顯出特定的顏色：“含有大量紅黏土和石英砂，和15樓倉庫地面的土壤成分一致。而且鞋舌內(nèi)側(cè)有新鮮的汗?jié)n，初步檢測顯示和戶屋英子的dNA吻合——她的咖啡杯上留有唾液樣本，我剛才順手取了一點?！?/p>

柯南趁著毛利小五郎在一旁“指點江山”的功夫，悄悄溜回戶屋英子的辦公室。辦公室的垃圾桶里，除了剛才被揉皺的便簽紙團，還有一雙被丟棄的黑色高跟鞋，鞋跟處有明顯的磨損，鞋碼是39碼，明顯比戶屋英子平時穿的37碼大一號，鞋底沾著和那雙男士運動鞋上相同的紅黏土。他拉開辦公桌最下面的抽屜，里面放著一卷嶄新的電工膠帶，膠帶邊緣的切割痕跡和電梯按鈕上的殘留物完全吻合，甚至能看到相同的鋸齒狀缺口。

“英子小姐，”柯南裝作好奇地跑到剛被警員扶到沙發(fā)上的戶屋英子面前，仰著小臉問，“你剛才在15樓做什么呀？15樓不是倉庫嗎？”

“我……我在整理舊文件?！睉粑萦⒆拥穆曇粲行┌l(fā)緊，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西裝褲的褲縫，“那里堆了很多以前的設(shè)計稿，我想整理出來捐給設(shè)計學(xué)院?！?/p>

“可是倉庫的門不是鎖著嗎？”柯南指了指窗外，陽光正好照在15樓的外墻上，“我剛才看到15樓的消防栓被人動過，上面的灰塵都掉了，是不是你碰的呀？”

戶屋英子猛地抬起頭，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像是被戳中了痛處的刺猬。

這時，目暮警官帶著高木、千葉等警員趕到了，警戒線很快在電梯口拉起，黃色的帶子將好奇的員工擋在外面。高木警官拿著筆記本，正在向小蘭詢問情況，千葉則戴著白手套，在電梯井里仔細搜查，手電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動?！翱履?，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目暮警官蹲下來，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

柯南指了指谷口美香肩膀上的褶皺：“目暮警官你看這里，布料被夾得很整齊，邊緣還有明顯的壓痕，說明電梯門關(guān)閉過一次，但又被強行打開了。如果是兇手在電梯里殺人，門應(yīng)該是敞開的才對，不然兇手自己也會被關(guān)在里面呀?！彼种赶螂娞菝姘迳?5樓的按鈕，“上面的膠帶殘留物說明有人故意不讓門關(guān)上，等電梯把尸體送到8樓，膠帶自己脫落，門就自動打開了——這是典型的延時裝置，就像偵探小說里寫的那樣！”

“延時裝置？”目暮警官皺起眉，手指摸著下巴上的胡茬，“你的意思是……兇手不在8樓？”

“對！”柯南用力點頭，拿起那雙被證物袋裝著的男士運動鞋，“戶屋英子小姐說自己在15樓等美香，其實是在那里偽造現(xiàn)場。她提前穿這雙不合腳的大碼鞋子在倉庫門口留下‘強盜闖入’的腳印，又從一樓安全出口的樓梯跑下來，避開走廊里的監(jiān)控——我剛才看了，樓梯間的監(jiān)控上周就壞了，還沒修好呢?！?/p>

戶屋英子聽到這里，突然尖叫起來，聲音尖利得像被踩住的貓：“你胡說！我沒有！美香是我的妹妹一樣，我怎么可能殺她！”

“那你鞋上的紅黏土怎么解釋？”夜一拿出那把帶櫻花掛墜的鑰匙，舉到她面前，“還有這把15樓倉庫的備用鑰匙，全公司只有你能接觸到。倉庫門口的監(jiān)控顯示，今天早上只有你進去過?！?/p>

灰原補充道，聲音清冷如冰：“15樓地毯上的櫻花花粉和你西裝上沾著的完全一致，說明你在那里停留過很久。而且我們在你辦公室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和電梯按鈕上相同的電工膠帶，上面的指紋也是你的——高木警官已經(jīng)比對過了。”

證據(jù)鏈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像一張越收越緊的網(wǎng)，將戶屋英子牢牢困住。她的肩膀突然垮了下來，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沙發(fā)上，眼淚混合著融化的妝容流下，在臉上沖出一道道狼狽的痕跡，露出一張憔悴不堪的臉?！笆撬缺撑盐业摹彼穆曇羲粏〉孟癖簧凹埬ミ^，每一個字都帶著血，“那些設(shè)計稿是我們一起熬了無數(shù)個通宵才畫出來的，是公司的命根子！她轉(zhuǎn)身就賣給了‘風(fēng)尚’，讓公司損失了幾千萬……我去找她理論，她還笑著說‘英子姐，商場上只有輸贏，沒有情分’……”

她抬起頭，目光渙散地看向那件掛在衣架上的“晴空”禮服，淚水模糊了視線：“那件衣服，其實是她設(shè)計的初稿，我只是幫她完善了細節(jié)。她總說，想穿著自己設(shè)計的禮服站在時裝周的舞臺上，說要讓全世界都看到……”

柯南看著她痛苦的表情，突然想起那些貼在設(shè)計稿旁的便簽，想起那句“英子姐，櫻花祭一起去看早櫻吧”。原來最鋒利的刀刃，從來都藏在最深厚的情誼里，愛得越深，背叛時就越痛，痛到讓人失去理智。

警笛聲漸漸遠去，戶屋英子被警員帶走時，回頭看了一眼辦公室的方向，晨光依舊透過玻璃幕墻照進來，明亮得有些刺眼，卻再也照不亮那些被背叛和仇恨掩埋的過往。小蘭輕輕撫摸著“晴空”禮服的裙擺，指尖拂過那些銀色的櫻花刺繡，低聲說：“真可惜，這么美的設(shè)計，卻染上了血。”

夜一合上手里的投稿信封，指尖在封面上輕輕敲了敲，輕聲道：“再美的設(shè)計，若是少了善意做針線，終究會變成傷人的利器?！?/p>

灰原將那本時尚雜志放進包里，封面上戶屋英子和谷口美香并肩微笑的照片，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憂傷?？履贤巴獯鞑幌⒌娜巳海Ａ系褂吵鋈齻€孩子若有所思的臉龐，他突然明白——有些褶皺一旦產(chǎn)生，就再也無法熨平，就像人心上的裂痕，即使愈合，也總會留下痕跡。

電梯門緩緩合上，映出他們沉默的影子。下一個案件在哪里，他們不知道，但他們知道，只要身邊有彼此，就總能在黑暗中找到那束名為真相的光。

電梯門合上的剎那，柯南突然瞥見轎廂壁上沾著一根細長的絲線，線頭還纏著半片干枯的櫻花花瓣。他踮起腳尖，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將絲線捻在指尖，那絲線帶著一種熟悉的質(zhì)感——和“晴空”禮服裙擺上的刺繡線一模一樣，都是那種特殊的銀灰色反光纖維。

“這線……”小蘭也看到了，她順著柯南的目光看去，突然想起什么，“剛才英子小姐拿禮服給我時，袖口好像勾住了什么東西，她當時臉色很慌，急忙用剪刀剪掉了線頭，還說‘一點小瑕疵，不影響’?！?/p>

夜一湊近聞了聞那根絲線：“上面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還有……乙醚的殘留氣息?！币挂坏闹讣廨p輕搓捻著絲線，目光銳利地掃過電梯轎廂內(nèi)壁，“這線不是勾住的，是被人故意纏上去的。你看線頭的打結(jié)方式——是外科手術(shù)常用的方結(jié)，收緊后不會松動，顯然是懂醫(yī)的人做的?！?/p>

柯南立刻蹲下身，用手電筒照著轎廂底部的縫隙。在轎廂與井壁之間的陰影里，他發(fā)現(xiàn)了一小塊折疊的紗布，上面沾著暗紅的血跡，邊緣還粘著幾根銀灰色絲線。“灰原，檢測紗布上的血跡和藥劑殘留?！?/p>

灰原早已打開了隨身的檢測箱，將紗布小心翼翼地放進樣本管：“血跡dNA與谷口美香一致，乙醚濃度很高，足以讓人在三分鐘內(nèi)失去意識。但奇怪的是，紗布上還有微量的普魯卡因——一種局部麻醉劑，通常用于外科手術(shù)的局部浸潤麻醉?！?/p>

“麻醉劑？”小蘭不解地皺起眉，“兇手既然用了乙醚，為什么還要用麻醉劑？”

“因為乙醚的氣味太刺鼻，”柯南用鑷子挑起那根纏著櫻花花瓣的絲線，“兇手先用浸了普魯卡因的紗布讓美香暫時失去反抗能力，再用乙醚確保她不會醒來。這根絲線的另一端，應(yīng)該系著某個能延時觸發(fā)的裝置?！彼鲱^看向電梯頂部的通風(fēng)口，那里的金屬格柵有被撬動過的痕跡，邊緣還掛著一絲和絲線同色的纖維。

夜一伸手扣住通風(fēng)口的格柵，稍一用力便將其卸下。格柵背面纏著一圈細如發(fā)絲的魚線，魚線的另一端穿過通風(fēng)管道，消失在15樓的方向。“看來延時裝置藏在15樓的電梯機房里?！彼砼郎限I廂頂部，“你們在這里等我，我去機房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