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夜一拉住她的手,往碼頭里面跑。琴酒和伏特加追了上來,槍聲在空曠的碼頭回蕩,像悶雷在炸響。
跑到碼頭盡頭,前面是懸崖,下面是漆黑的海水。琴酒堵住了退路,槍口對著他們,嘴角露出殘忍的笑。
“束手就擒吧,雪莉?!鼻倬频穆曇衾飵е鴳蛑o。
工藤夜一冷笑一聲:“看來琴酒你這個小嘍啰不長記性啊,還敢打灰原的主意。”說完工藤夜一讓灰原跟著柯南撤到警察保護(hù)區(qū)。
海風(fēng)卷著咸腥味撲面而來,夜一將灰原往集裝箱的陰影里推了推,自己則半步踏出掩體,脊梁挺得筆直,像株在狂風(fēng)里不肯彎折的小松。琴酒的槍口還冒著煙,銀色長發(fā)被風(fēng)攪得亂舞,那雙冰綠色的眼睛里淬著寒意,卻在看到夜一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錯愕——顯然沒料到會在這里撞見這個屢次破壞組織計劃的小鬼。
“又是你?!鼻倬频穆曇舯群oL(fēng)更冷,手指在扳機(jī)上摩挲著,“上次在杯戶町讓你跑了,這次可沒那么好運。”
夜一嗤笑一聲,校服外套被風(fēng)掀起一角,露出里面印著假面超人圖案的t恤,與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格格不入,卻莫名透著股少年人的銳氣?!昂眠\?琴酒先生怕是忘了,上個月在碼頭倉庫,是誰被我一記過肩摔砸在貨箱上?還有上上周,在米花町的廢棄工廠,是誰被我用消防水管澆成了落湯雞?哦對了,上周在美術(shù)館,若不是伏特加拖著你跑,你手腕上怕是要多道傷疤吧?”
他語速極快,一樁樁一件件數(shù)得清清楚楚,每個字都像小石子,精準(zhǔn)地砸在琴酒的怒點上。伏特加在旁邊急得臉通紅,想替大哥辯解,卻被夜一投來的眼神噎住——那眼神里的嘲諷,比直接罵他笨還要刺耳。
琴酒的臉色果然沉得像要滴出水來,他最恨的就是被這種毛頭小子挑釁,尤其是這小子還屢次壞他的事?!把兰庾炖男」怼!彼浜咭宦?,槍口微微上揚,“今天就讓你知道,嘴硬換不來命?!?/p>
“少廢話?!币挂粩[開架勢,這是服部平藏教他的起手式,看似隨意,實則將全身重心壓低,既能快速閃避,又能瞬間發(fā)力,“有本事別用槍,咱們空手試試?你不是總說組織的人最講究實力嗎?難不成連個小學(xué)生都怕?”
這話徹底點燃了琴酒的怒火。他最自負(fù)的就是自己的格斗術(shù),在組織里除了那位先生和朗姆,還沒幾個人能在他手下討到好。被個小鬼這么激將,若是縮了,傳出去怕是要被嘲笑一輩子。他猛地將槍扔給伏特加,活動了下手腕,指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既然你想死得痛快點,我成全你?!?/p>
話音未落,琴酒已如獵豹般撲了過來。他的動作帶著常年浸淫黑暗的狠勁,手肘直取夜一的咽喉,若是被擊中,不死也得重傷。夜一卻早有準(zhǔn)備,服部平藏早就跟他分析過琴酒的格斗習(xí)慣——看似兇猛,實則招式里藏著舊傷帶來的破綻,尤其是左肩,當(dāng)年被赤井秀一擊傷后,轉(zhuǎn)動幅度始終受限。
夜一不閃不避,反而迎著琴酒的攻勢向前半步,左手精準(zhǔn)地扣住他的肘關(guān)節(jié),右手猛地按住他的左肩舊傷處。琴酒果然悶哼一聲,動作遲滯了半秒。就是這半秒的空檔,夜一腰部發(fā)力,借著琴酒前沖的慣性,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將他狠狠摜在地上!
“砰”的一聲悶響,水泥地上的碎石都被震得跳起來。琴酒摔得眼前發(fā)黑,喉嚨里涌上腥甜,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小鬼居然能精準(zhǔn)地找到他的弱點。伏特加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槍差點掉在地上。
“這招叫‘借力打力’,服部叔叔教的?!币挂徽驹谇倬泼媲埃痈吲R下地看著他,眼神里的嘲諷更濃了,“看來組織的‘王牌’也不過如此,連舊傷都藏不住?!?/p>
琴酒掙扎著爬起來,左肩的劇痛讓他幾乎抬不起胳膊,眼里的殺意卻更盛。他不再留手,招式愈發(fā)狠辣,膝蓋撞向夜一的小腹,手肘砸向他的后頸,每一下都沖著廢掉對方的目的去。但夜一的身法卻靈活得像條魚,在琴酒的攻勢里輾轉(zhuǎn)騰挪,時而像貓一樣矮身閃避,時而像豹一樣突然反擊,專挑琴酒左肩和右腿的舊傷下手——那些都是灰原根據(jù)組織資料分析出來的破綻,此刻被夜一利用得淋漓盡致。
幾個回合下來,琴酒身上已經(jīng)添了好幾處傷,嘴角溢出血絲,呼吸也變得粗重。他看著眼前這個身形單薄的少年,突然覺得一陣寒意——這小子的格斗術(shù)看似樸實,卻招招克制他的弱點,顯然是做足了準(zhǔn)備。
“夠了!”琴酒突然后退半步,眼神陰鷙地掃向夜一身后,“看來今天是討不到好了?!?/p>
夜一猛地回頭,才發(fā)現(xiàn)灰原不知何時已經(jīng)繞到了集裝箱另一側(cè),手里拿著塊石頭,正警惕地盯著伏特加。原來剛才的纏斗中,灰原悄悄移動了位置,既避開了正面沖突,又能隨時支援他,還順帶牽制住了伏特加。
“撤。”琴酒低喝一聲,沒等伏特加反應(yīng)過來,就一把奪過他手里的槍,同時從懷里掏出煙霧彈扔在地上。白色的煙霧瞬間彌漫開來,帶著刺鼻的氣味。
夜一怕灰原吸入煙霧,趕緊轉(zhuǎn)身將她護(hù)在身后。等煙霧散去,碼頭早已沒了琴酒和伏特加的蹤影,只留下地上幾道凌亂的拖痕,和琴酒不小心掉落的一副黑色手套。
“他們跑了?!被以穆曇粲悬c發(fā)顫,不是害怕,而是剛才那番對峙太過緊張。她看著夜一胳膊上被劃傷的口子,血正順著校服袖子往下流,眉頭瞬間皺緊,“你受傷了。”
“小傷?!币挂粷M不在乎地擺擺手,剛才只顧著制住琴酒,沒注意被碎石蹭破了皮。他低頭看到灰原攥緊的拳頭,指節(jié)都泛白了,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摸出個東西,獻(xiàn)寶似的遞過去,“差點忘了這個?!?/p>
那是枚用櫻花木雕刻的書簽,上面刻著只小小的狐貍,尾巴卷成心形,邊緣被磨得光滑圓潤,顯然是精心打磨過的?!爸霸谑止ふn上做的,”夜一的耳尖紅得像熟透的櫻桃,聲音也低了下去,“覺得……跟你有點像,就想著送給你。”
灰原愣住了,看著那枚書簽,狐貍的眼睛被刻得格外靈動,像極了她偶爾露出的狡黠。她接過書簽,指尖觸到木頭的溫?zé)?,還有夜一殘留的體溫,剛才因緊張而加速的心跳,似乎更快了些。
“刻得很丑?!彼÷曊f,卻把書簽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了外套內(nèi)側(cè)的口袋,緊貼著心口的位置。
夜一嘿嘿笑起來,也不辯解,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動作自然得像是做過千百遍。海風(fēng)穿過集裝箱的縫隙,帶著遠(yuǎn)處警笛的聲音,還有少年人沒說出口的心意,輕輕拂過碼頭的每一個角落。
遠(yuǎn)處的燈光次第亮起,像撒在海上的星星?;以粗挂桓觳采系膫冢蝗货谄鹉_尖,輕輕吹了吹。夜一的身子瞬間僵住,臉頰“騰”地紅了,連呼吸都忘了。
“走吧,該回去了?!被以D(zhuǎn)身往碼頭外走,聲音輕得像海風(fēng),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再晚,博士該擔(dān)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