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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紅鬼村的祭典之火（第4頁）

灰原頭也沒抬，掃帚在她手里轉(zhuǎn)了個圈，精準(zhǔn)地把桌腿后的灰塵掃出來：“以前在組織里，沒人會替你收拾爛攤子?！痹捯魟偮?，她像是意識到說多了，猛地閉了嘴，耳根泛起一層薄紅，低頭繼續(xù)掃地，只是動作慢了些。

柯南沒再追問。他知道灰原的過去像被濃霧籠罩的沼澤，每一步試探都可能踩空。他轉(zhuǎn)而擦起茶幾，上面的啤酒漬黏糊糊的，得用熱水才能化開。小五郎的相機(jī)隨意扔在角落，鏡頭蓋沒蓋，鏡片上沾著指紋，像只被遺棄的獨(dú)眼怪獸。

“咔嚓”一聲，是小蘭從廚房探出頭：“柯南，灰原，壽喜燒的醬汁要好了，你們要不要來嘗嘗咸淡？”

灰原的掃帚頓在原地，柯南已經(jīng)蹦了過去：“我來我來！”他踮著腳湊到鍋邊，鼻尖立刻裹滿了甜香，醬油混著味淋的氣息鉆進(jìn)喉嚨，饞得他直咂嘴，“嗯！剛剛好！”

小蘭笑著拍了下他的腦袋：“小饞貓?！鞭D(zhuǎn)頭看到灰原還站在客廳中央，手里捏著掃帚柄，眼神有些發(fā)怔，便揚(yáng)聲喊，“灰原也來試試嘛，不合口味我們再調(diào)?！?/p>

灰原猶豫了一下，慢慢走過來?？履献R趣地讓開位置，她伸出手指沾了點(diǎn)醬汁，舌尖輕輕一舔——甜味在舌尖炸開，帶著點(diǎn)清酒的微辣，像極了小時候在宮野家，姐姐宮野明美偷偷給她做的味道。

“怎么樣？”小蘭期待地看著她。

灰原點(diǎn)點(diǎn)頭，聲音很輕：“挺好的。”眼眶卻有點(diǎn)發(fā)熱，趕緊轉(zhuǎn)身回客廳，假裝繼續(xù)掃地，肩膀卻微微聳動著?？履峡丛谘劾铮那母^去，把一塊水果糖塞到她手里：“吃這個，比醬汁甜?！?/p>

是檸檬味的，酸得她瞇起眼睛，眼淚卻趁機(jī)落了下來，砸在地板上，很快被掃帚掃進(jìn)了灰堆里。

客廳漸漸收拾出模樣，小五郎不知從哪兒翻出珍藏的清酒，正對著酒瓶傻笑。夜一靠在窗邊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似乎在跟什么人確認(rèn)根岸女兒的行程。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襯得那句“我知道了，明天上午十點(diǎn)見”格外清晰。

“她叫根岸芽衣，”夜一掛了電話，走到客廳中央，“今年高三，在寄宿學(xué)校住，今天才接到通知?！?/p>

柯南擦桌子的手停了停：“她知道……是誰殺了她爸爸嗎？”

“警方還沒說，”夜一靠在墻上，指尖轉(zhuǎn)著手機(jī)，“但她要求見我們，說有東西要給我們看?！?/p>

灰原突然開口：“是日記之類的吧?！彼皖^掃著最后一點(diǎn)灰塵，“很多人會把秘密藏在日記里。”

沒人反駁。壽喜燒的香氣從廚房漫出來，裹著窗外的暮色，把客廳泡得軟軟的。小五郎已經(jīng)打開了清酒，咕嘟咕嘟倒了半杯，小蘭在旁邊念叨“少喝點(diǎn)”，他卻拍著胸脯：“我可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這點(diǎn)酒算什么！”

柯南看著眼前的熱鬧，突然覺得很安心。就像壽喜燒里慢慢煮軟的牛肉，再硬的棱角，也會被醬汁泡得溫潤起來。

第二天上午，警局門口的風(fēng)有點(diǎn)涼。根岸芽衣穿著校服，裙子洗得發(fā)白，書包帶子一邊長一邊短，手里緊緊攥著個牛皮本子，指節(jié)泛白。

“就是你們嗎？”她的聲音很啞，像是哭過很久，眼睛紅腫得像桃子，“警察說，是你們抓到了阿部叔叔?！?/p>

“我們只是提供了些線索?！币挂坏穆曇艉軠睾停澳阋o我們看的東西是……”

芽衣把本子遞過來，封面上寫著“根岸家的日?！保舟E圓圓的，像小孩子寫的。翻開第一頁，是根岸正樹的筆跡：“芽衣今天掉了第一顆牙，把牙齒埋在櫻花樹下，希望她以后笑起來像櫻花一樣甜?！?/p>

日期是十二年前。

本子里夾著很多照片，芽衣穿著幼稚園的制服，根岸正樹蹲在她旁邊，笑得一臉傻氣。還有張全家福，根岸太太抱著襁褓里的芽衣，根岸正樹舉著相機(jī)自拍，照片歪歪扭扭的，卻滿是暖意。

“爸爸說，等我考上大學(xué)，就把公司重新做起來，”芽衣的聲音抖得厲害，“他說阿部叔叔是他最好的朋友，絕不會騙他……”

日記里記著很多細(xì)節(jié)：阿部豐來家里吃飯，根岸正樹喝醉了，摟著他的肩膀說“咱們兄弟倆，一定要讓公司活過來”；阿部豐借錢給根岸正樹，根岸正樹在日記里寫“阿部是我的再生父母”；直到三個月前，日記里出現(xiàn)一句“阿部最近很奇怪，總是問我保險單放在哪里”。

“我以為是我想多了，”芽衣抹著眼淚，“直到警察告訴我，爸爸的保險受益人是阿部叔叔……”

柯南突然想起阿部豐公司的債務(wù)清單，三億日元，剛好是保險金的大半。那些所謂的“兄弟情深”，原來早被債務(wù)蛀空，只剩下精心算計(jì)的殺意。

夜一輕輕合上日記：“謝謝你，芽衣。這些會成為重要的證據(jù)?！?/p>

芽衣點(diǎn)點(diǎn)頭，從書包里掏出個小小的櫻花掛件：“這是爸爸給我做的，他說櫻花會帶來好運(yùn)。你們幫了我，這個送給你們?！?/p>

掛件是用櫻花木刻的，小小的一朵，還帶著淡淡的木香。柯南接過來，遞給灰原：“你拿著吧，挺好看的。”

灰原捏著櫻花掛件，指尖傳來木頭的溫潤。陽光透過警局的玻璃窗照進(jìn)來，在掛件上投下細(xì)碎的光斑，像極了小時候姐姐給她買的櫻花糖。